第二十一章:除夕夜宴，荧火明灭(下)

静室外：

      宴会上的宾容，现在乌压压的集聚在静室门口。蓝忘机拿着避尘的手一直在抖动， 他背对着江澄，虽然此时江澄是跪着的，但他还是生怕自己一时冲动 ，就直接拿着避尘砍了他 。

　　这时， 云深不知处的医师推开静室的门出来，众人纷纷围了上去 。

     “医师，如何了？ ”蓝忘机问道 。

　　医师摇了摇头 ，将身子向蓝忘机、蓝启仁那边躬了九十度 ，带着一股歉意回答 ：“抱歉，蓝二公子，蓝先生 ，这孩子只有六个月大，且受到了猛烈的撞击 ，恐怕是保不住了 。”

     蓝忘机却说： “我是问魏婴如何了 。”

“魏姑娘也不太好 。这一撞，不但把孩子撞出了问题， 而且之前在玄武洞受的伤好像也复发了。赶上天气严寒，受了冻 ，还有点发烧 。现在迷迷糊糊的 ，嘴里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让二公子救未出世的小公子  ，别人说什么他好像都听不见。 ”

       蓝忘机有些心绞痛 地闭上了眼睛，握着避尘的手，骨节正在咔咔作响。

　　蓝启仁一听孩子保不住了 ，不由得向后踉跄了两步， 幸得蓝曦臣一把扶住才 没有跌倒 。

        蓝启仁眼泛泪光，朝一旁站着的江枫眠痛心疾首地说道 ：“枫眠兄， 你看看 江公子做的什么事 ！不管江公子 和魏婴有什么私人恩怨， 也断不能拿孩子下手啊！ ”

　　江枫眠则是十分歉意地作揖赔礼，道：“阿澄鲁莽 ， 做下此等错事， 在下 也深感对不住魏婴。 他 该罚，回去了， 我就罚他 在江家祠堂跪上个一百二十天 ，并且为蓝小公子立碑。 ”

        蓝启仁还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就被蓝忘机抢先回答了 。蓝忘机头也不回，冷冷的说道 ：“不必这样做。 在江家立碑？ 向他磕头忏悔、罚跪赔罪 ？算了吧 ，脏了孩子的眼睛，也 污了他的轮回路！ ”

　　蓝忘机的语气霸气侧漏，导致在场众人都不能反驳他一句 。

        “医师，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蓝忘机再次问医师 。

“回二公子的话 ，现在我需要 几名弟子随我一起， 到后山去采几味草药 来助魏姑娘生产。二公子快先让人去准备热水，毛巾，剪刀，诸如此类的东西， 一会儿有用 。”

         “好 。”

        一炷香之后， 一碗催产药灌下去 ，使得魏无羡虽在发烧中 ，却仍能感觉到腹中的绞痛 ，一波接着一波，愈演愈烈 ，迫使他在昏迷中清醒了 。

　　“呃啊！”魏无羡尽量的压制着疼痛，但奈何 一波高一波，让他忍无可忍 ，不由得叫出声来 。

         蓝思追在姑苏的一个镇子上，请了两位最好的稳婆 。

“姑娘，用力，用力，快出来了 ，就快了 ，再忍一忍，一会儿就好啦 。”

“是啊，姑娘，你再使把子力气吧 。”

虽然魏无羡此时腹痛难忍，却仍然冒出一股火气来，特别想把这两个老婆子两脚踹出门去 。她心里一直在喊 ：“怕是你们自己都没有生过孩子吧，有本事你们自己去试试看，使一把力气他能不能出来！ ”

孩子在腹中愈演愈烈， 疼得魏无羡特别想把身子蜷缩起来。 但奈何那两个稳婆 不允许他乱动，在那里肆无忌惮地窥探 。 魏无羡双手抓着被褥 ，疼的她把被褥都抓破了洞，汗水也浸湿了他的头发和亵衣。她一次又一次地使力气 ，却只能感觉到 一直有暖流 从下方流出他的体外 ，丝毫没有孩子下坠的感觉 。

　　稳婆总是对他说 ：“快了，快了，就快出来了 。”可是从除夕的晚上， 到大年初一的中午，孩子还是没有出来的征兆 。

由于疼的太久，力气的消耗，她的脸色与唇色已经变得惨白惨白 ，说话也不利索了： “医……师，我……感觉孩子…不像是在正常的胎位……上……你帮我看看…… 看看…… ”

        医师便真的掀开被子 检查了一下， 随即大惊失色，冲出静室的大门， 惊慌失措地 对蓝忘机说道 ：“不好了，不好了，蓝二公子！ 这孩子 是横在里面的，横位比倒位更麻烦  ，这样是绝计生不出来的呀！ ”

　　蓝忘机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 ，情急之下 抓着医师的手臂吼道：“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儿发现？！拖了这么多个时辰 ，你才知道！ ”

          医师惊恐的缩着脖子 ，道：“是在下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蓝二公子恕罪 ！”

　　“那现在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

         一旁蓝景仪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医师你看，这孩子能剖出来吗 ？”

“恐怕不能。虽然说横位生产剖腹是最佳选择，但是魏姑娘这几个时辰 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你们也看到了，这个血是一盆一盆的往外面送 。剖腹会引起大量出血，如若失血过多 ，搞不好大的也保不住了。 ”

          蓝忘机吼道 ：“那到底还有什么办法？ ！”

“确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请一个人将手伸入魏姑娘的产道 ，托着孩子的头，这孩子转到正常的胎位上 。但是转动胎位的疼痛不亚于生产的疼痛， 魏姑娘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还受不受的住。所以必须请一个娴熟的人来做这件事 。 ”

         可是放眼整个姑苏蓝氏 ，又有谁会对这种事娴熟呢 ？

　　这时江厌离站出来对着蓝忘机说道 ：“蓝二公子，我会，我来吧 。”

         蓝忘机惊喜的转回头来，问道 ：“江姑娘，是真的吗？你会！”

　　江厌离点点头，继续说道 ：“是真的，当初我才只有五岁的时候，阿娘 生阿澄的时候也是横位，当时稳婆就教了我 该怎么做，才能把孩子的胎位转过来，所以我会，让我试试吧 。”她也觉察到蓝忘机有所顾虑， 便补充到道：“你放心， 这对我的孩子没有什么影响，我得救阿羡。”

医师赶忙道：“蓝二公子，快些吧， 再拖下去，魏姑娘就没命了 ！您也进来帮忙按着魏姑娘 ，别让他们乱动 才是啊！”

　　蓝忘机道 ：“好，我们快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