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谋

平时一惊一乍格外聒噪的小鸽子努力把自己缩成球形，对着墙自闭。

一刻钟前她钻进夏莳的视线盲区，试图把那段不忍直视的咯噔文学吞回去——字面意义，指把信纸啄碎了吃掉。

然而她被时刻关心鸟类健康的夏莳以拎小鸡的姿势带回了房间的另一侧。

夏莳没有想要交流的意思。

虽然平日里也主要是林染说话更多，但她没来由地有些发慌。

于是她只好垂下头，开始进行“用能力催眠自己”的实验。

夏莳你这副模样还要多久？

林染在心里默念“我睡着了”，身体却很自然地对话语做出反应，小脑袋从一堆卷毛里探出来。

夏莳听见鸽子发出了人类的叹息声。

林染……两天，这是惩罚。

夏莳你各方面的状态已经稳定下来了。

林染老师说的吗？要是限制能自动解除，我会很开心的。

林染可惜不是哦。而且，她明明知道我最讨厌被这样控制了。

夏莳在我看来她是很和蔼的人。

林染这和她想让一切处于自己掌控之下也并不矛盾。

林染何况，扮成别人最喜欢的样子，是精神系能力者最擅长的事情之一。

夏莳低头把玩着某个精致的小物件，神色晦暗不明。

夏莳这么说，你……

林染急切地想要自证清白，不管不顾地从桌子上弹了起来。

林染我对夏莳是真心的！

夏莳（声音中多了一丝笑意）我从来不知道鸽子还能跳这么高。

林染夏莳！不可以逗我！

林染又缩回了墙角，从羽毛下透出的声音有些发闷。夏莳耐心听着她那些断断续续、毫无逻辑可言的喃喃自语：

林染谁知道这次还能回来，知道就不写那么奇怪的东西了……要不我还是申请个外勤任务跑路好啦……说出去会社死的吧一定会吧……啊不行这样就更像那种早晨醒来就逃跑的渣男主了！……结果最后还是被算计了，真是愧对……以后我们要住在哪呢，是不是要补个有仪式感的……

说实话真没听懂。夏莳微微抿唇，靠近了林染，俯下身梳理小鸽子身上的卷毛。

林染的背部一僵。

夏莳那么接着告诉我，封锁你的能力于索德女士有何益处？

林染你一定见到首都来的援军了。她是不希望被偷听这种级别的会晤的——就算我是远程会议时很好用的传话筒，也不可以。

夏莳（垂眸沉思片刻）不知我是否有资格参与。观此地局势，正式宣战是早晚的事。

夏莳既然学院的工事足以御敌，你出手定不是一时冲动。若不慎失利，索德女士也自有底牌。可她只是牵制敌人引我出面，是想为奥瑟兰争取宁国这个盟友吗？

林染（舒服地抖抖羽毛）夏莳很明白，就不用我多说了。

林染但还是想补充一点，那些东西这次的入侵是冲着“火种”的力量来的，所以，她大概也有减轻防御压力的意图。

夏莳（动作一顿）只是因为不想暴露我的力量，你就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

林染没有回答，且发出轻浅而均匀的呼吸声。

夏莳不要装睡了，你在信里说好，再见面会讲讲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