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谁具有这般倾城绝艳的容貌，同时又兼具高绝到察觉不到半点外息的武功？
燕小乙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他很快就猜出了这突然出现在长公主府的陌生来人是谁。
原本冷漠警惕的表情顿时一收，化为满眼地崇拜和敬仰。
“镇国公！”
庆国没有哪个少女不爱慕风华绝代的谢氏玉郎，也没有哪个少年不崇拜他们庆国最年轻的大宗师。
横扫沙场，威震天下的镇国公！
玉衡手下统率着百万兵马，他是个爱惜人才的统帅，看着面前这个年幼却天赋卓绝的孩子，他是含着一份欣赏的。
“你叫什么名字？”
“燕小乙！国公爷，我叫燕小乙！”燕小乙激动地回答道。
镇国公竟然亲自问他的名字了！
玉衡看了看他方才射烂的许多箭靶，淡淡地笑着夸赞道，“你的天赋很好。”
燕小乙到底是个年幼的孩子，险些绷不住冷峻的神情，眼里都透着激动之色。
内心更是在无声地尖叫，镇国公夸他了！夸自己箭术天赋很好！
尽管燕小乙从来自信自己在射箭上的天赋，但得到传说中的大宗师镇国公的肯定，那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然而即便再如何兴奋和激动，在玉衡问他有没有兴趣跟他走时。
虽然内心有过些微犹豫和挣扎，但最后燕小乙仍然选择坚定地拒绝了。
玉衡是第一次遇到箭术天赋这么强的孩子，这样的好苗子若是培养好了。
将来便是战场上一个作用极强的神箭手。
玉衡不介意从李云睿这里抢人，只要燕小乙愿意和他走。
这样的人才落在李云睿手里是埋没，只会被她用来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而在他的培养下，他相信未来燕小乙甚至可以达到大宗师的境界。
可是燕小乙拒绝了。
玉衡没有勉强人的习惯，虽然遗憾，但他看得出燕小乙尽管年幼，但这的确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回答。
这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
而李云睿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用恩情来束缚住他。
……
晚饭时有婢女特意来请玉衡。
那婢女同样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玉衡。
但身上似乎带了装着红梅的香囊，隐隐约约有些红梅的寒香。
闻到这熟悉又有些久远的梅香，玉衡神情有一瞬间的怔然。
北境边关别说梅树，荒僻地连野草都稀疏，但庆国皇宫内却是有专门种了满园的梅园的。
从前少时，每个冬日他都能在栖凤宫后殿的书桌上看到那凌凌绽放的几枝寒梅。
这些思虑不过一瞬，很快玉衡便恢复了淡然，什么也没说只是径直随婢女一起去了饭厅。
李云睿已经等在里面了，她又换了一套衣服和首饰。
衣裙仍然是如雪一般地白，绣着和玉衡如出一辙地银叶暗纹，首饰也都是素净又不失华美的银饰。
两个同样容貌出色的男女，穿着打扮又极为相似。
如此坐在一起用饭，看起来倒还真像一对琴瑟和鸣的夫妻。
玉衡无意和李云睿多什么言语，只是守着食不言的规矩用完这一餐。
桌上的菜都符合玉衡清淡的口味，而且都是他比较偏好的菜肴。
李云睿从来都是最清楚他这些个人喜好的，玉衡却未有丝毫动容，只仪态优雅自然地自顾自用餐。
倒是李云睿不甘寂寞地挑起了话头。
“阿昭很喜欢小乙那孩子吗？”
玉衡没有理她，李云睿又自顾自地讲道，“小乙是个很认真的孩子，尤其是射箭时冷着脸地那股认真劲，总让我觉得和你很像。”
“你那时候在上书房里，总是冷着脸独来独往的，不和任何一个皇兄走在一起。”
想起幼时的玉衡，李云睿脸上现出怀念的微笑，“可你总是那么优秀，那么耀眼，做什么都能拔得头筹，包括射箭也是一样。”
“所有人都喜欢你，又不敢靠近你。”
“我到现在，还记得你那时凌空射来的那一箭……”
玉衡对她的声音置若罔闻，她的话还未说完，他便沉默地用完餐后就直接起身离开了。
等确定玉衡走远了，李云睿脸上的微笑霎时消失，起身猛地将一桌精致的菜肴掀翻。
饭厅里的下人一点都不敢出声，深深地把头埋在胸前。
李云睿状若随意地指了一个婢女，轻柔的声音漫不经心道，“把她带下去吧。”
葱白的指尖所指，恰好是那个给玉衡引路的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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