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您杀了他们的理由吗？”
玉衡本以为这个问题他会很难才能问出口。
但他没想到当此刻不经意间想到时，他就不禁将质问脱口而出。
荼姚身体突然间一颤。
玉衡的意思很明显，就和上次在洞庭湖一样，话里话外都对她杀害了他的养父母这件事十分笃定。
没有任何疑问，这说明他早已经查清了真相。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件事的？
其实这个问题才是荼姚一直最想要问的，也是她最害怕玉衡知道的。
然而看来她还真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想要瞒住的什么都没能瞒住，想要抓在手里的什么都没抓住。
荼姚低低地笑了起来，凄迷的笑声在这寂静的婆娑牢狱里很是渗人。
“是，是我……”
她终于抬起了头，说这话时素面朝天的脸上还带着笑意，终于毫不掩饰地眼神无比温柔地注视着玉衡。
但玉衡只是问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这个问题其实玉衡未必没有猜测，但他还是想亲耳听一听她的回答。
荼姚站了起来，她面对着玉衡，目光与他对视不闪不避，依旧是那么温柔如水。
“为什么呢？”她喃喃地重复道。
“当年我把族长之位让给他们，而他们帮我养育我的孩子。”
“我们说好了，将来下一任族长会是你，玉儿……”
想起当年的事，荼姚原本温柔缓缓的述说顿住，面色也陡然一变。
“是他们，是他们想毁约在先！”
“他们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就忽视了你，有意无意地不好好培养你，他们以为我不知道……”
“殊不知鸟族处处都是我的眼线，就凭他们还不是我的对手！”
事到如今，荼姚依旧不觉得后悔，她只后悔自己没有做的再利落干净一点，叫玉衡没办法发现。
她看着玉衡，眼里满是对他的疼爱，“玉儿，如果我不这样做，这族长之位将来绝对落不到你的手中。”
“他们夫妻只会为他们的亲生女儿着想，就像我一心为你着想啊！”
荼姚的字字句句都是发自肺腑，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孩子着想。
可是玉衡却冷静地看着她，仿佛没有丝毫动容。
他道，“母亲，我不需要。这族长之位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
这一瞬间玉衡的模样仿佛和那日在紫方云宫里的旭凤重合。
旭凤也是那样说的，说他从来都不想要什么太子之位。
荼姚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一个笑话。
她忙忙碌碌半生，一切都是为了她的两个孩子。
可是为什么，他们却都说她给的不是他们想要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
荼姚痴痴地笑了起来，面色疯狂又决绝。
“不！你必须要！”
“玉儿你不会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你原本才是这天宫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啊！”
“母亲已经叫你躲躲藏藏隐瞒身份，怎么能叫你连这鸟族的族长之位都得不到呢？”
她的声音又尖又厉，理直气壮，“更何况那原本就是我的东西，我拿回来不是理所应当吗？”
“是他们夫妻太贪心，想要把它据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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