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鸟族族长50

“……你怎么来了？”

　　荼姚有些无措地转过了头，背对着玉衡。

　　并不是她不愿意见他，这只是身为一个母亲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见到她如此狼狈的样子罢了。

　　“我来看看你。”

　　玉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只能这样答道。

　　然后两人又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玉衡素来话少，他们从前相处便常常都是荼姚找话题想要与他多相处一会儿。

　　如今荼姚不说话，玉衡就更沉默了。

　　整片婆娑牢狱里便霎时静地连风似乎都是死寂的。

　　但最后总要有人开口的，而在玉衡和荼姚之间，妥协的总会是荼姚这个母亲。

　　她没有转回头，依旧背对着玉衡，或许这也是不敢面对的逃避。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洞庭湖玉衡亲口揭开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但那之后玉衡并没有再私下去见过荼姚。

　　而纵使荼姚满腹疑问和紧张担心，她也绝对不会大张旗鼓地去冀渺洲询问。

　　但如今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有些问题她想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玉衡既然开口叫了母亲，便也没再想过要在她面前隐藏。

　　所以他低声答道，“一千五百岁时就知道了。”

　　事实上关于他的身世有问题，其实他是更早就知道的。

　　……早到他还在蛋壳里。

玉衡并不似其他生来懵懂的孩童，他虽然每一次转世最开始都是记忆全无，只会在成长的过程中慢慢恢复。

但完整而成熟的心智是无论有无记忆都在有意识时就存在的。

　　他还未孵化出来时，就听到过耳边温柔又期盼的声音。

　　然后他被常常抚摸着他的那只手亲自交给了另外两个人。

　　但那时玉衡也并不清楚生母的身份，也是直到一千五百岁时才通过一件事真正确定。

　　然而这个答案还是给了荼姚不小的震惊，她喃喃道，“怎么会，竟然这么早……”

　　她的确该震惊的。

　　毕竟按照凤凰一族的寿命，一千五百岁不过人形五六岁的年纪。

　　荼姚本以为自己瞒地很好的，至少不该在玉衡那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所以她下意识就阴谋论了，“是不是他们对你不好？”

　　荼姚说的他们就是玉衡的养父母，穗禾的生父生母，上一任的鸟族族长。

　　孔雀王夫妇。

在荼姚看来，若非作为养父母的他们对玉衡不好，那时候作为本是应该一无所知的孩子的他，怎么会怀疑起自己的身世呢？

　　其中孔雀女王就是荼姚的堂姐。

　　而再上一任的鸟族族长是荼姚的父亲，大鹏鸟。

　　无论是按照血统还是身份，原本大鹏鸟死后，都是真身为凤凰的荼姚接任鸟族族长之位的。

　　然而最后荼姚却是嫁给了当时的天界二皇子太微，成了天宫的天后。

　　而她的堂姐却在她的支持下成了孔雀女王。

　　孔雀女王性情并不如穗禾那般高傲，相反是个很温柔的女人。

　　但她能在原本毫无希望的情况下登上鸟族族长之位，自然不缺野心和手腕。

　　与她同享王座的丈夫也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而且他们夫妻很恩爱，比起同床异梦的太微和荼姚，他们才是真正两心无间的有情人。

　　唯一的缺憾大概就是成婚多年，却未能有子嗣吧。

　　仙神孕育后代本就是不容易的，所以到后来他们也根本不抱希望了。

　　在得了玉衡这个养子后，他们亲眼看着他破壳而出，的确也是当做亲生的孩子来养育的。

　　然而亲生的和非亲生的始终还是会有区别吧。

　　穗禾的降生，身为亲生父母的喜悦和疼爱绝对是养子替代不了的。

　　那之后，他们的确对玉衡有些忽视和懈怠。

　　然而也没有任何苛待和不好，他们终究对养子也是有着一份慈爱的。

　　玉衡心智成熟，也许是因为早就清楚自己养子的身份。

　　说实话，对这些差别待遇他也并不会如寻常孩童那般觉得敏感和失落。

　　所以玉衡很肯定地摇头，“没有，他们对我很好。”

　　然后话音刚落，他又突然想到什么倏忽抬头看向荼姚。

“所以……这就是您杀害他们的理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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