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埠阳街,刘耀文绕过拐口拉开羊汤面馆的玻璃门。店里二楼摆了小麻将桌,一部分快递也是在这取。
汤面的热香气浸透墙背,木质扶手也带着温度。他对后厨处理残羹散出的羊膻味有些敏感,上台阶的时候必须要掩住口鼻。
“小文又来帮姐姐拿快递啊?”
快递点的阿姨已然跟他打过很多次照面,日益熟络起来,起码能聊上几句闲天。
“你姐姐最近是不是很忙?好几个礼拜都没见她下来和我们玩啦。”
刘耀文“嗯。好像是两个。”
刘耀文站在桌边,颀长身段投下一片影,依稀能见他目光薄冷,可阿姨一转神,却又察觉到他话音的低柔。
刘耀文“她最近工作太累了,需要在家里休息几天。”
“对对对,年轻人也要注意身体的嘛,要是累坏了日子以后多难过的哦。”
阿姨把快递交到他手里,眼睛快眯成一条缝。
“小文你先别走,在这等下,我去拿包药草,给弦弦养腰的,你给带回去。”
刘耀文想起来之前路弦提过的那把养腰椅,眉轻轻皱了下。
刘耀文“药草。中药吗?”
“对啊,这可是我托亲戚带的,据说特别有用。还养颜呢。”
阿姨把那几包药草放在快递盒上,即使药籽被牛皮纸包裹着,少年只稍一低头却也能闻到些中草药特有的奇涩味道。
姐姐连看见姜汤都要瘪起嘴表示拒绝,瓷白的脸充斥着可怜神色,惹他心软。更别提这份苦中药。
刘耀文一想到她那双眼睛装满无辜,还隐隐蕴着水雾,心脏就有些抵挡不住。
刘耀文“她绝对不肯喝的。她很怕苦。”
“所以让你监督她嘛。这药是真的有用的,腰疼可不是什么小事啊,得权衡利弊。”
阿姨一脸严肃。定了决心要塞给他,苦口婆心地劝导着面前这个高大乖顺的小崽。
“再说了,你也担心她身体的吧?”
“腰要不现在治好,以后结婚生小孩了,有的遭罪。”
结婚。
生小孩。
这好像是他人口中的一生,冰冷到可以概括成一项可控制的流程。
可她以后……会为谁穿上婚纱呢?
刘耀文隐去心头那点悸动,脸色有些沉,嗓音低下仿若峡谷的海线。
刘耀文“嗯。谢谢阿姨。”
锁孔被钥匙嵌满,咔嗒一声,少年压下把手开了门。
满室玫瑰香扑面而来,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把他所有的感官刺激完再通通摘走。
路弦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双手轻捻着玻璃水泵里的玫瑰标本,膝上平放iPad,四周铺满了碎枯的枝叶。
她听见门口低低的一声咳嗽,立即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注意力转移到少年身上。
路弦“阿文,你回来了啊?”
刘耀文“姐姐,你是在……”
刘耀文感觉家里变成了玫瑰庄园。明明阳台有打开窗透风,这花香却还是格外盛气凌人,若有似无的一阵阵,好像在迫使人张伸下颚开放食道便于其窜入心口。
他走到路弦面前,蹲下来,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她被染红的手指上。没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路弦“谢谢崽崽给我拿快递。”
路弦空不出手揉他的脑袋,只能倾前一点与他拉近距离,心情似乎挺愉快。因为下一秒刘耀文就感觉到唇上一重,是她的气息压了过来,异常甜腻的勾引,还带着浓郁的花香。
几乎是一瞬间,他的脸迅速发烫,勾得皮肤泛起一片深红,就连耳朵也躲不过生理刺激,红得要滴血。
她很少这样主动地与他亲昵,所以偶有一次就要他血液沸腾愣得不知所措,像个只会数心跳,在原地窃喜的傻子。
路弦并未察觉到他异常的反应,把标本放在一旁,低头捣弄起iPad来,光裸细直的大腿贴着他的膝盖,一副公事公办心无旁骛的模样。
路弦“阿文。”
路弦“能不能再帮我把薄的快递拆一下,里面有我在汕头的设计图纸。”
刘耀文“好。”
刘耀文声线低哑,深看了她好几眼才勉强稳好心绪,还是红着张脸,低头为她拆开快递。只是拿着美工刀的手都有些颤抖。
只是被亲了一下而已。
别紧张。别紧张。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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