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墙头草

金秋妍“slaughtered(屠杀)”蹲在地上,声音带着说不清的冷冽。

放下电话,她轻轻掩上房门,站在门边不进不退。

金秋妍手指压着朴智秀的脖子,盯着伤口不紧不慢地说:“小型水果刀,刀口不长却很深,精准地刺断了颈动脉,凶手运气真好。”

死者朴智秀穿着很整齐,齐肩头发却是湿的,鬼手一样在地上张开,从浴室到房间有很长的血迹。

金秋妍蹲在原地把死者检查了一遍,脖子两侧有掐痕,肩膀上有隐约的淤,因为死亡时间不长尚未完全显现,还看不太清。

她起身,目光扫视了一圈,却没有走动,想是怕破坏现场。

很普通的双人宿舍,左边是朴智秀的床和桌椅,东西很多,主要是衣服和配饰,看上去价值不菲;梳妆台上摆着形形色色的香水化妆品,几乎挤不下。还有一本划着很多圈圈的日历,显示主人日常繁忙。有一个饰品盒摔在地上,胸针发卡耳环之类的东西洒在地板各处。

最关键的一点,放了这么多的血出来,凶手身上不可能不粘血,那他是怎么大摇大摆从这里走出去的?

金秋妍扭头看门边的林允儿,不咸不淡地说:“觉得害怕或不舒服,就出去吧。”

林允儿“我没有这么觉得。”

金秋妍眨眨眼睛,那表情似乎是被挑战了,看了她半晌,扭过头去了,语气变得不容置疑:“从刚才进来到现在,你一直抱着手。这是潜意识里自我安抚的姿势,所以……”

金秋妍顿了顿,下结论:“不用骗我。”

面对她的质疑,她不承认也不否认,而是无所谓地说了一个字:“哦。”

金秋妍默了,表情有点儿古怪。她的回答一点儿都不符合语言学里的对话有效性规则,前言不搭后语,毫无章法和逻辑。

按照语言学的概念,这段对话无法继续。

金秋妍所以她不打算继续,可半晌后说:“我其实觉得你站在这里打扰我了。”

林允儿抬眼看她:“我没动也没说话。”

金秋妍“呼吸有声音。”

林允儿开门出去了。

很快沃森来了,辖区的警察也来了。金秋妍这才从房间里出来,让法证人员开始搜集血迹脚印以及其他证据。

夏当来人里有一位很漂亮的亚裔女法医,白色皮肤,天然波浪卷发和性感身材,见到金秋妍,笑也不笑:“hey, weirdo!”(你好,怪胎)

金秋妍看她一眼,不理;沃森却很热情。

夏当刚要进去,见金秋妍暖色的眼眸不带风云就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她抱着手,头一歪,很挑衅地问:“怎么?又猜我今天去了什么地方,干了什么?”

金秋妍“不是猜,是观察和推理。”纠正她的用词,道,“你昨晚没回家,在一个男人家留宿。sex之后不洗澡换内衣,发炎或感染的概率会增大3-4倍。”

夏当笑得咬牙切齿:“谢谢!”

金秋妍“不用。”

夏当直接甩头进门。

金秋妍“有手段,冷静,有备而来,这次的愤怒得到发泄,下次……很有可能在以后发展成连环杀手。”

林允儿心里疑惑,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凶手的个性来的,虽然好奇但终究没问,而是点点头:“和我想的一样。”

一切完毕后,死者被抬出走。

金秋妍夏当出来时,又交代了一句:“检查一下死者的肺部。”

这时,有警官问是谁发现的现场打的报警电话,能不能回警局协助调查。

通常来说,第一个发现现场并报警的人有很大的嫌疑。

金秋妍毫不犹豫指了指林允儿。

警察诧异:“你不是死者的室友吗?”

沃森知道金秋妍是警局的熟人,便赶紧说:“她是和n.y一起的。”

金秋妍看了沃森一眼,对那个警官说:“她是和我一起来的。”顿了顿却补充,“但来到案发现场前,我和她只相处了不到5分钟,从血迹来看死者死亡超过一个小时,不能用来做不在场证明。”

这么配合的样子,十足一个模范好公民。

沃森无语地看她一眼,对林允儿交代:“yoona,我会通知律师,你要是不想说话的话,可以一句话都不说。”

金秋妍点头:“沃森给你找的律师一定是最好的。”

沃森继续无语看她,你个墙头草,究竟是在帮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