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晏云之和桑祈就离开了。
卓文远和徐念卿则是站在庭院里,欣赏着雨过天晴。
“殿下这一招,真是高明,险些连我也被骗了去。”也不知卓文远是真的夸奖,还是阴阳怪气怨她伤了他的宝贝桑祈。
徐念卿注视着眼前的景色,这儿不同于西昭流露出来的潇洒,分明是宁静的美景,却透露着一股令人窒息之气:“若是不高明,我岂不是早就被晏云之抓到把柄,死在汴京了?”
尔虞我诈,是她这辈子最痛恨的。都说人总是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模样,她也变成了这样的人,勾心斗角无恶不作。
“你离开吧!”
“离开?”徐念卿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能去哪儿?”
“回西昭,不然你的身份迟早会被晏云之给查出来的。”
卓文远焉能不知她为何离开西昭,孤身一人来到汴京做卧底。只是他觉得,明明就很轻易放下的事情,她却总是做不到。
“你二哥会欢迎你回去的。”
“他欢迎我,我还不想回呢!”
在这件事情上,理智的她,总会变成小孩子的脾气。
“至少你二哥对你很好,不像我们卓家……我一生下来,就注定了……”
注定要靠着手段才能活着,注定了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要欺骗。
“他可以为了皇位杀掉我大哥,也可以为了巩固皇位对我这个妹妹和善。”
徐念卿不懂,分明徐麟不是她想象之中的那种人,可她做不到相信他,她亲眼看着徐麒死在他的手下。
若不是为了皇位,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现在的西昭对我来说,就是地狱。”
“汴京又怎么不是另一个地狱呢?”
他想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公子哥,可卓家不许。但她还有机会做一个潇洒不羁的公主。
“过几日我便要上任了,若你不走的话,姑姑怕是又要……”
“卓贵妃的志向不过是皇后之位,权倾朝野罢了,我留在这里帮帮她又何妨?”
“好。”
卓文远看着她的侧脸,笑了笑。
她却毫不在意卓文远的目光。
徐念卿倒是很好奇,今日他心爱的桑祈登门问罪,原以为他留下来不走,是还要质问她一番,没想到他却一个字也没有提起。
既然卓文远不提,那她也没必要讨这个嫌。
“御医给的药,记得按时吃。我先走了。”
卓文远留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他本就是匆匆而来,现下恐怕也是有事要去做吧!
徐念卿没留。
卓文远走后,在一旁躲着的浅酒抱着琵琶走了过来:“殿下,浅酒为你弹一首吧。”
浅酒坐到了身后的凳子上,开始弹奏。
琴音与景和鸣,仿佛令人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之中,心中多了几分清净,没有那么烦心了。
一曲毕,浅酒将琵琶放好,走到徐念卿身旁,说道:“殿下身子还未好全,不如回房再休息一会儿吧!”
徐念卿指着远处两颗不一样的花树,说道:“你看,分明淋的是同一场雨,那一棵在雨后更显生机,另一棵却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