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弹and空调 故人（4）

这是玛尔塔第十一次看向窗外。

浓重的夜色下只能看见一片片黑黝黝的影子，惨淡的月亮旁是翻滚的乌云。颇有点幽暗凄清的味道，像是会引起小说家或诗人灵感的景象。

可玛尔塔不是小说家也不是诗人。她站在窗前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关心她那个“莽撞”的搭档，二是因为房间里浓郁的香。

是的，房间，她的岗位早已从楼下的大厅换成了薇拉小姐的卧室。

晚会的主人，这个沉默寡言的调香师，在出现状况后镇定的出奇，温和有礼地送走了客人。当最后一位客人离开，玛尔塔才注意到她的一张小脸被吓得煞白，原本浅色的唇此时显得格外鲜红。

她突然感觉累了。

薇拉问她能不能扶自己上楼，她说好，挽起那人的胳膊，隔着薄纱的衣料，能清晰地感觉到娇嫩的肌肤。

一股香气一直在鼻尖萦绕，打开卧室门后那股香气更加汹涌，几乎要冲进身体里的每一个毛孔，甚至下意识地想要逃走，但“保护要寸步不离”的责任感又迫使她硬着头皮走进去，扶着薇拉坐在床上。然后走到窗前企图清醒一下。

仿佛整整十天不眠不休，头痛的快要炸开。

玛尔塔突然意识到了。

是香。

一向对危险极其敏锐的自己居然现在才发现。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坐在床上的薇拉。薇拉早已摘下了发饰，如水般的金色长发柔顺地搭在肩上。

房间里的油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只剩下一支蜡烛，烛火摇摇曳曳，薇拉扭过头来看她，她的身子半侧着，窈窕的曲线被光线勾勒，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你……”玛尔塔欲言又止。

“你还是发现了。”薇拉接过她的话。

玛尔塔警觉地把手按在枪上，却一瞬间头晕目眩，额头上冒出冷汗，她撑着墙坐到了地上。

她在房间里的时间太长了。

在昏迷前的一瞬间，玛尔塔强撑着眼皮看着薇拉，却看见后者潋滟的眼眸蓄满了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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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伊从来就不讨人喜欢。

性格古怪，沉默寡言。

相比和那些人交谈，她更喜欢独自一人在花园里调制香水。

于是姐姐和父母去招待客人，她再一次躲到了花园里。

克洛伊在花丛中寻找一株特殊的玫瑰，那是她几天前发现的——在大片的红玫瑰丛中，有一株含苞待放的粉玫瑰。

花太多了，克洛伊耐心地一点点寻找，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你在找什么呢？”

她回过头，石坛上坐着一个穿着制服的少女，坐姿大大咧咧的。眼睛亮得惊人，英姿飒爽，神采飞扬。

克洛伊后退了一步。

玛尔塔看着面前女孩羞怯的样子，忍不住想逗逗她。轻巧地从石坛上跳下来，歪着头靠近她，笑着又问了一遍：“你找什么呢？”

“玫瑰花。”

“玫瑰花，那不都是吗？”

“粉色的。”她小声补充。

“……”

还是那一大片火红的玫瑰丛，只不过这次寻找的身影变成了两个。

贵族厚重华贵的衣裙不适合长时间做这种工作，克洛伊的额头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

蓝天下，风吹过花丛，芬芳馥郁。

“啊！！”

听到玛尔塔传来的惊叫，克洛伊一瞬间想起自己第一次去摘玫瑰被刺扎伤满手鲜血的样子。

她仓促地向那个低伏在花丛中的身影跑去惊叫的少女放松地坐在花丛中，手中把玩着一朵粉调玫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