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观花看完前世的场景，墨燃指尖颤的厉害。
里面每一个场景，他都记得，而且刻骨铭心，甚至当时自己的心情，都历历在目。
这段回忆他不想让楚晚宁的知道，荒淫,残暴,疯狂,不堪，他的过去，踩着鲜血与尸体，踏着人性与良知，汇满了恶与恨。
他收拾完心情，又默默收收拾这一片狼藉。
楚晚宁没有动，前世今生的记忆纷至沓来，一时间接受太多的回忆，脑颅内胀痛的厉害。
他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好像随时都会昏过去。
迷迷糊糊间，一只颤抖的手伸到眼前，额头被点了点，随后便彻底失去意识。
墨燃把楚晚宁拦腰抱起，撕开空间直接回到巫山殿。
“刘公，”墨燃把楚晚宁放在床上，把黏在他脸上的一缕头发撩到耳后。
刘公跪在屏风之后，“陛下。”
“备水。”
“是。”
山洞里因为香炉的缘故重现前世大婚的场景，虽然他收拾了一番，但还是洗洗好。
墨燃坐在床边，盯着楚晚宁的睡颜，有些晃神，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指尖温热，是活人的体温。
待到刘公跪在屏风后，“陛下，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嗯，下去吧，”墨燃回过神，屏退宫人。
待人都退出去，墨燃除去楚晚宁的衣衫，把人放进了浴桶，拿着布巾仔细清理楚晚宁身上的痕迹，动作放的很轻，生怕把人吵醒了。
里面的东西清理完，墨燃拿大块的绒布把怀中人包住，快速塞进了被窝里，自己转身去找伤药。
墨燃仔细地将药膏涂抹上去，当他的手指沾着冰凉的药膏碰到时，楚晚宁身子抖了抖，真的是疼怕了。
“乖，晚宁别怕，不疼了，上好药好好休息，乖，别怕。”
许是声音太过温柔，楚晚宁在一声声的安慰下，竟然真的平静下来，任墨燃作为。
上完药墨燃给楚晚宁噎好被角，叫人换水洗澡。
“陛下，圣手说要见你，”刘公在屏风外小心的说。
“让他等着。”
墨燃也没心思洗了，拿布巾随意擦了擦，穿上衣服向前殿走。
“刘公，”走到半路墨燃停下脚步，“不用跟我去了，去看着楚宗师，他醒来要什么你就给。”
“是，”刘公看着墨燃的背影，感觉他不一样了。
但要说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墨燃来到前殿坐在座位上，看着下方坐着的华碧楠，皱着眉问:“你来干什么？”
“你去龙血山了？”华碧楠直奔主题，“为什么？”
“那秃驴从本座手上掳人，本座总要抓回来。”
墨燃坐在主座上，居高临下盯着华碧楠，黑的泛紫的眼睛满是偏执的疯狂。
华碧楠萌生退意，但还是咬牙问道:“你做了什么？”
他去龙血山山洞时什么都没发现，一定是被人毁尸灭迹了。
这个傀儡不乖呢，需要回炉重造。
“还能干什么，当着怀罪的尸体，把人艹了一遍，”墨燃说的云淡风轻，好像不关他的事一样。
华碧楠一手撑在他背后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甲在掌心印出几道月牙痕，面上还是一片平静。
“在做几个棋子，快完成了，”华碧楠生硬的转移着话题。
墨燃点头，他并不想应付华碧楠。
他很清楚蝶骨美人席的境地，除了回家别无他法。
他想送他们回家，但并不想用这种方法，以血铺路，这对那些人不公平。
墨燃来到殉道之路尽头，停在魔界大门前，看着还剩一点的道路，有些迷茫。
他希望事情快点结束，但撕裂的时空裂缝太大，两个红尘迟早要归于混沌。
时空裂缝太大，他找不到方法修补。
蝶骨美人席是人，那些修士也是人。
一时间，他进退两难。
他希望蝶骨美人席回归魔界，毕竟留在修真界也只是激起人性的丑恶，而且他们并不都是恶人。
但要拿命去填回家的路，属实太过。
那些修士，一个都不该少。
墨燃抬眼，看向巍峨耸立的大门，茫然无措。
他站在这里很久，久到腿麻了，血腥气弥漫鼻腔，整个人才麻木的回去。
他没有去找楚晚宁，而是坐在巫山殿的宝座上，盯着殿门发呆。
按理说，现在修真界的修士，应该都被他派去的人引到这里来了，怎么还不见动静。
木烟离也没带蝶骨美人席到巫山殿。
是出了岔子，还是在等三十个棋子做完。
墨燃食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大殿中立刻出现一个黑衣人。
“修真界的人还没到？”
“回陛下，已经在路上了。”
“嗯，”墨燃合了眼眸，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天音阁呢？”
“都在向这里赶。”
墨燃挥手，黑衣人便退下了。
都差不多了，该收网了。
既然做不到两全其美，那就干脆一点，毁的干净一点，反正都要重启不是。
那些被埋藏在地下的真相，不提也罢。
墨燃坐在座位上，拨弄着桌子上的葡萄，眼前浮现出楚晚宁的脸。
这个世界太复杂了，无数污浊的东西，长久沉积在地下，像无法自愈的沉疴。
却偏生又有像楚晚宁这类的人，将深陷黑暗却又渴望阳光的迷途之人带到阳光之下。
他们坚持着心中的义，走着属于自己的道。
他们比任何人都有血有肉。
给满目疮痍的大地，带来了名为光的东西，让无数生活在深渊中的人，走在了阳光下。
墨燃坐了很久，直到外面喊声震天，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他才起身。
楚晚宁应该醒了，或许在殉道之路，又或许在别的地方。
有令牌在，珍珑棋子不会伤他。
墨燃来到殉道之路，华碧楠和木烟离正带着棋子去填路。
华碧楠看到他，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你来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杀人，”墨燃提着不归，犹如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回去。”
华碧楠催动控制符，发现根本不管用。
“怎么可能？”
他一双眉眸瞪的很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是不会让你动他的。”木烟离抬起剑光照亮的眼，低喝道，“他受的苦已经够多了。”
华碧楠：“……木姐姐……”
墨燃冷笑道:“挡本座的路，你也配？”
他虽然受制于人，修为比不上全盛时期，但杀两个战五渣，绰绰有余。
华碧楠额头上满是冷汗，透支灵核之力捏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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