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幻想小说 > 明堂拾经
本书标签: 幻想  原创作品  传统文本小说   

民世篇 第一百四十五章 转圜

明堂拾经

民世篇•第一百四十五章:转圜

翻页成篇,千字成诗,经成青史留名无数,寥寥无几有几人功成显赫?千奇百怪层出不穷,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自古以来,由功绩而论,从无有好差高贵之分,籍籍无名之辈悲从如流,终身漂泊,沦为万千众人之中人人可欺,形同物无尊。

世上如此恃强凌弱的规矩刻到从男女之分,下到成王败寇,规矩有人来定,自有人贪得无厌,或是生来不凡,心存大志者,鱼龙混杂,争斗不断。

五千年前的中原最先时候由女子掌权,到后来被男子争权夺利,处处受之掣肘,那些个有女子养育的男子们妄图独霸天下,贪得无厌的又想要女子成他们掌中之物。

由此为女子定下无数贞洁裹足的规矩,好来牢牢掌控住女子为男子所用,一直延续至两千多年,至今尚有如此痕迹健在。

但凡是些孤陋寡闻的男子,见惯了身边矫揉造作惺惺作态弱不禁风的女子,便以为全天下女子都该是这般,落得自己毫无管束,无人教导,惹世人笑话。

人类生于女子,又处处想吃完女子的绝户,这便是人生来永远无法抹除的劣迹恶根,受他们卑劣压制之下的女子又注定生来死于这方寸之间,自相残杀,永绝生还。

人之脆弱便在不能独大自强,好自随后的东方中原掀起了修仙成道的路。

不少有名有姓的造就仙人残存世上,无法飞升,自立门户受了不少门徒,形成了自身势力,在寸土之间独霸一方。

到底如何都是自欺欺人,人再至高厉害也飞不上顶峰之天,问鼎苍穹。

故而十几年前的云苏国中,段久卿生于仙门神族,她从修仙独门功法起便深知她不能以和人来比高下,她出身本非低贱弱小人族,岂能和人去比较自降身位?那定是列祖列宗奇耻大辱!

于神族列代自有才人中,她生得渺小无力,无法步前辈后尘与之齐平,因而她生性好高骛远,再高的名头不过转瞬即逝。

再者神与仙本就有别,而此中男女又生得平等皆为神仙,神中无天下,广阔无垠;仙中无男女,众生平等,于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唯独强者睥睨,弱者自灭,才为上乘世界,与人类地界天差地别。

但可惜神仙在人眼中再如何独得高就,人依旧死性不改,好做评判,以至于说又说不对,猜又猜不准,妄自尊大得做些无意义的事,以为自己也算是个懂些道理,许有些能耐,不叫自己觉得一无是处罢了。

可悲前朝遗臭下来的瘤物难以根治,落入如今乱世争斗中浑水摸鱼,一边想着宁静致远,与世隔绝过逍遥自在了余生,一头又藕断丝连舍不得妄图想夺得些渔翁之利。

九重天纵使被碎得分毫不差,照样能苟活于世,成群结队抱团取暖。

外界对神族来看草草一眼,纷纷觉得是一般无二的德行了。

在那座阁楼的集国大会不告而终后,九重天后裔一行人便不做停留,即买票又坐船想方设法的动身离开尚海城,回到了北部,那座曾经地界主神鹤容世分配给他们,承诺合并兑现的四合别院。

别院红墙金黄琉璃瓦,门口气派排场摆两狮,少说在北部主京里头终日烈阳高照得白花花的地方,映照得金碧辉煌。

“咚咚。”大门传来轻叩声,身着寻常卦服的卜凡当即闻声踏出门槛,上门前询问:“谁啊?什么事?”

“尚海城大使馆来信。”门外干净利落得高声答来,“事关地界主神的下落。”

“地界……”卜凡喃喃自语一番,过了一通脑子思索,惊觉纳罕抽门栓,大门开出一条道,恰好足够面对面,“我家神君暂时不在府中,信件交给我就好。”

“哦,行。”小斯得理见状,从衣袖中掏出牛黄信笺,毕恭毕敬递上,“收好。”

“多谢了,慢走。”卜凡到手定睛端详一刻,反手收起,抬头关门作别, “吱嘎——砰!”

“不好了不好了!帝君不好了!”卜凡转头刻不容缓,往大门直对的中室跑去,呼喊道,“尚海城来消息了,是关乎地界主神的!”

“主神?”神帝当从主位上喝茶站起,双眸恍惚炯炯有神,“卜凡你慢着点,有什么事顺了这口气慢慢说!”

“呼——!”他跑到堂前终于停下,扶着双膝气喘吁吁等顺了些,抽出手里略显褶皱的牛黄信笺来双手递上,“帝君请看。”

“这是从哪的来信?”在旁还有三两人在场,全是跟在神帝跟前寻常辅佐做事,又在他跟前服侍当他马首是瞻的弟子。

问话的花泷性子直,便从之前逃跑时一直挂心着,回来后受了不少惊吓,至今还未完全平复,忧心忡忡忍不住打听。

“尚海城的西部大使馆。”卜凡如实道,“早听说先前的时候,东瀛军从事发之后刻不容缓想要追查嫌疑人,大使馆中校尉雨师赋截胡,和他还起了冲突,雨师赋击退了东瀛军,藤野劲夫落荒而逃,只好把差事拱手相让了。”

“差事怎么个拱手相让法?”花泷迷惑不解,心中生疑,“那个东瀛的藤野劲夫竟这么厉害?遇到雨师赋的时候就已经找到线索了吗?”

“的确,虽说才不过一天半日,藤野劲夫可是闻着味找到了其中一人。”卜凡点头称是,唏嘘一会又正要开口继续说。

“不好,地界主神……”神帝顿时如山倒一屁股砸到座上,双目震惊呆滞望外目空一切,“主神他,死了!”

“死了?”措不及防,堂内其余人异口同声,不禁一震。

“帝君,主神他怎么会死?大使馆怎么什么时候也学着放出这等谣言了!”花泷颤颤巍巍,恐慌不已,颤抖着脸庞微怒切齿,“分明是他们居心叵测!想紊乱我们的心神,企图攻陷北部!”

“莫慌,要是真是这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才对。”神帝一脸凝色,翻了几页信纸,其中字迹工整盖有印章,“大使馆并没有拍来照片作证,这样的大事,信中也无提及让我们前去共理。”

“帝君说得对,是我们太沉不住气了。”花泷硬平了惊恐万状,讪讪道。

“北部向来直属于主神鹤容世,先前由苗族公主暂管了十几年,当下一晃神又发觉皇城原来是一片幻境,能者悉数散离了这里,也该由我们来收拾残局。”神帝深思熟虑道,暗地里别有用心盘算一番,思绪沉迷过剩时兀自昂首,目观遥望,“外头盘踞出现的民军,越来越多了。”

“您是说,这些民军凝聚在北部,并非如他们所说的一致抗敌,信口雌黄意图不轨?”朔风听明白了里头的意思,顺理成章道明了出来,“他们暗潮涌动积少成多,照这样下去的话……”

“会危及到我们的去留。”卜凡沉目,突然抬头,一语道破,意犹未尽神色无奈“帝君,您曾说过我们的父母辈因逼死主神之妻犯下弥天大祸,受到了反神清修的惩罚,才会有了我们的存在。”

“唯您侥幸存活下来,独自一人照看着我们,实属不易。”卜凡透彻心扉,句句肺腑,“如今,我们应该团结一致,为您马首是瞻,为九重天仅剩的余力努力存活,才是大事。”

“说得没错。”紫徽破了沉静,点头称是,起身走来凑近,“我等神族必和外面的那些黄口伪善的民军不同,帝君又是德高望重,当得引领我等后辈一骑绝尘,重振雄风。”

“对!事不宜迟,您无需避讳,尽快吩咐吧!”花泷听闻亦是顿时心火死灰复燃,拍手称快。

“不急。”神帝从容不迫,淡然道,“民军乃凡人当中的圣军翘楚,他们揭竿起义名声在外,又是先发制人已经逐渐占据北部空悬的高位,不能硬拼。”

“我们需要人手,可眼下又要到哪才能寻得坚实可靠的人来?”卜凡一问,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先前从这逃离的皇族,应该还躲在尚海城修养,主神已身死,他们无异于大伤元气,而我们暂时身处清白,无有过错,也该去接应他们了。”神帝心平气和淡如菊,平声如此道,“但现在不是时候。”

“也对,听说现在的民军收到救援,带着大批援军出发去尚海城。”朔风摆手,以作云淡风轻般的轻描淡写,“外面乱作一团,暂时不便出去。”

“只能等。”紫徽又说,“得让一个人去外头盯着那些民军好些,说不定还能趁机搭上一趟顺理成章的快车,你们觉得呢?”

“所言不错,紫徽果然最得我心。”神帝凝神间化作淡笑,豁然开朗,“你们在场,有谁自告奋勇去行这事?”

“帝君,能否轮流来换着盯梢?若以天数来算的话,我们也算人多势众。”花泷觉着不错,转头询问搭了一句。

“为确保外界情报无差,最好从头到尾只出一人盯梢。”紫徽又出一言,瞬间无形断了这番想法,“诸位当中,只有我一贯不太起眼,就让我去好了。”

“不行,紫徽你向来不擅战斗,一个人在外要是被民军发现了,会被他们绑会去审问的!”卜凡一听站不住脚,着急忙慌出言制止,“照我看,必须两个人互相照应才行。”

“你怕什么,我和紫徽去吧。”朔风悠哉悠哉暂山轻抚,“怎么说我的法术好些,最适合对付这些伤不起的凡人了。”

“不错,那就这么办。”神帝看罢尽收眼底,欣慰之色难掩笑意,上前拉着紫徽站近,“朔风倒让我刮目相待,只是记得一定要谨言慎行,你要保重的不是自己,更是你们身后所有的神族。”

“是。”紫徽与朔风异口同声应下,作揖行礼,“势必不辜负帝君所托,神族大任。”

“好!”神帝喜笑颜开,摆手甩袖道,“事不宜迟,时候也晚了,快去准备一桌好席,之后你们两个就可出发。”

“是,帝君。”卜凡当即作揖领命,瞥目略带笑意的扫过朔风,意味深长同他凝视扯了一个笑,“花泷,你也一起过来帮忙吧!”

“哦,好嘞!”花泷别过头,应声欢快跳着步伐跟上。

晨起又一日,尚海城天色朦胧,碧空显灰,如民军军服一色,难看得闷人心。

原是挑了个这么个颜色做制服是为了彰显红色五角星的国辉,但成色过旧,做不得红蓝相辉映,差强人意,看得久了也觉得懊恼。

小巷居所内,孟挽歌迎进了抬尸的雨师赋,转脸迅猛出手拦住了硬要进来的傅辞。

“孟先生是不认识我了吗?”傅辞见状,笑脸相迎,“之前的时候在售票车站和你们走散,我顺道去采办了,给你们送过来一些吃食。”

“礼到就好了。”孟挽歌冷脸如此道,“傅先生这么忙,还想要留宿吗?恐怕不太方便吧。”

“是,什么都瞒不过孟先生。”傅辞姑且松了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麻烦你帮我叫一下阿兰,我和她有话要说。”

“你还有什么话要跟她说的?”孟挽歌挑眉,冷嘲他觉得有趣,“想来我先前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藕断丝连的想着什么,真当我不知道啊。”

“倒也不是,你真误会了,我只不过想跟她告个别,况且……”傅辞笑着低头,挑眼斜视道,“孟先生是真想要我尽快回去治理民军军事,那我不该早就把你们一网打尽了吗?”

“啊……好了好了,谢谢你了傅辞,这些东西我自己拿进去就好了。”温渔窝在一旁眼珠子移来移去,看得心烦意乱,干脆一步踏前拿过傅辞手里的物件,“让一让,让一让……”

“……呵,不愧阴毒。”孟挽歌毫不耽误,任由一旁的温渔经过,不为所动破口驳讥,反手拉来边门,“在这等会吧,我去问问。”

“砰——!”话音刚落,闭门不见。

此类威逼利诱的话当下对谁都管用,现今世道够乱,什么人死了都不会有人当回事,草芥人命无关紧要。

虽说民军从来都说不随便轻杀国人,一心一意想着拯救中州,击败东瀛,翻新国土时代,平息战乱,可这世上人人皆苦,哪是战乱引得的?又岂止是平息就能万物兴荣得了的?

孟挽歌心想到这,往回走去见着眼前的几个忙活的身影,穿着夹克的雨师赋朝他走来,险些让他觉得有些陌生认不出来。

“该放哪?有什么讲究吗?”雨师赋面容平静,好声好气的问,声音不大,着实小心了。

“这个……就放在那吧,你走了以后我就找了个长的石板来,就在靠西墙的那头。”孟挽歌往左手边一指,看去确实有一处明晃晃的干净利落的长大石板子,“谢谢你了。”

“客气。”雨师赋摆手,“天亮了,我们也该回去,再晚就不好了。”

“你这清官可没这么忙。”孟挽歌笑话他,朝他伸出的手,虎口裹紧了纱布高而厚,“留下来待一会吧,之前我得罪了你,也该给我个赔礼的机会,你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吧?”

“可我……”雨师赋忙说推辞,指着自己的脸,“我还得赶快回去收拾痕迹,不然藤野劲夫会闻着味来的。”

“巧了,我这有艾草,等会给你熏熏,什么狗鼻子都闻不出来。”孟挽歌游刃有余回答道,掠过他身旁往屋里去,掀开门帘回头望着他道,“进来坐吧。”

“好吧。”雨师赋努了努嘴,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滋味,恍惚一瞬过后踏门进去了。

他其实不知自己会进得来,这样始料未及的事他还得庆幸自己也算洗漱料理了一番,能见得了人,不至于太过狼狈。

这时候已然一年之中入秋了,刮过的风吹来刀割,段久卿之前以白久的寻常人身份离开尚海城的十个月,屈辱堪折,度日如年。

段久卿再度活过来睁眼多半是海水冲入全身,激起她那执念意识,丢失了根本的记忆,摸索着这样一丝念头苟活。

对过去一切皆是含糊不清一片空白,她给自己编了个名字,又编了个身份,再又编了个说辞。

她死前一直想着回去,寻找那个自己想念中意的少年,一身黑衣难掩光华万照。

隐约记得他来时一无所有,全身伤痕,阴差阳错的入了云苏国中,解了大难,得了赏识,一路平步青云,越活越好……

段久卿昏沉睡去的时候,梦里见过很多鹤容世的的样子,终得一个感慨,痛不欲生,尘埃落定后释然于心。

这一觉都是扑面而来的过去的记忆,傅辞有意刺激她,已经全部想起来了,错了他想要掌控为他所用的意,因她再怎样气愤怨恨鹤容世,也难以痛下杀手。

说到底还不如当初雨师赋的一次逼迫她,让她顿时起了诀心,断了和他的念想,这才想来自己的过错之大,误人子弟。

可鹤容世似乎大改得今非昔比,又一尘不变得熟悉亲切,使得她情绪难断,藕断丝连,他身上那一抹让自己追神游丝到赴死追寻的柔情蜜意。

一举一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使不记得他,回头亦如从前一见如故。

段久卿想着,亲眼得见鹤容世在她死后痛不欲生,混混度日,甚至于对世越发厌弃弃如敝屣,日日夜夜受仇恨痛苦挤压煎熬,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是该以生死来个了断,这定局不过是她活他死,世上除他不在,名声倒戈,乱世之祸火上浇油。

段久卿记得,他入梦又见到了他最后一面,第一次他真正的模样,自己甚至半分都认不出来。

以作别,走马观花废作前,活人理当存在世,走至当头无伤悲。

段久卿躺在塌上许久,睡容平静如许纹丝不动,顶多额头鬓间源源不断冒出薄汗,那兰起早的时候起就擦了又擦,不下数十次。

“唉,这可怎么办才好,久卿怎么这样难受还醒不来啊?”那兰身坐塌前如定不动,手里的面巾转头往盆里洗了又洗。

“不会出事的,她这是寒气过重,又需要以睡温养体力,不然寒气顽固在身体里,什么药吃了都没用。”段印染坐在床尾,仔细看查着被子严实不严实,忽然从耳边传入截然不同的脚步声,他猛地抬头,“好像是有客人来了。”

“哒哒哒……”脚步轻快有力,温渔的头身往前探着,身后拽着不少东西摇摇晃晃,她挥手笑靥如花,“你们好,是我,我是温渔,我是来看久卿的。”

“温渔……这样的姓氏的确是以前住在云苏海边的人才有的。”段印染反应着说了一通,点头应礼,“快请坐吧。”

“没事,我可以先站着,我给你们送了些东西,看看能摆哪好。”温渔咧嘴一笑,抽手拎出满贯的咸鱼腊肉,“希望你们别嫌弃。”

“那个,温姑娘……”那兰面露难色,她觉得这咋咋呼呼的,过于热闹了些,欲言又止的叫唤了一声。

“什么?怎么了?”待温渔听到,探头探脑的端详,其余的话也不再多说了。

“哦,没事,麻烦温姑娘挂梁上就好了。”段印染和颜悦色,指着上头出言作答。

“就在这屋里头吗?”温渔略显担忧,着细来问。

“就在这屋。”段印染如是点头,转头又同那兰认真道,“没事的,她可醒不过来,来个人陪我们说说话也好。”

“知道了。”那兰恍然大悟,点头称是。

“哎,这房梁上头怎么会有一把剑架在那?”温渔一声惊呼,引得段印染当即起立。

“哦!那是我先前随手一放忘了拿了。”段印染拍手笑道,小跑过去收拾残局,这头悬梁,锥刺股的实在不太好看,没过一会随后又道,“好了,你安心放吧,久卿她最喜欢闻着这些味道了。”

“我就知道她爱吃,陛下,您一定忙得不能好好做饭吧?”温渔不动声色,形色从容的问来一句,直是问到了他的不堪之处。

“呃……温姑娘真有眼力见啊,又这么好心过来做这些,我怎么好意思呢?”段印染拉下来个老脸客套道。

“您就放心吧,我不会整日都在,只是饭点的时候过来,等到她醒了大好,我就走。”温渔如实相告,说着说着拽着双手沉静了些许,“陛下,我一介凡人,从未给云苏做过什么事,当是算我给云苏出分力,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段印染听得沁人心脾,方才的不堪尴尬顿时一扫而空,“那你先忙。”

“好嘞。”温渔笑得扭了扭身,拎起一把硬邦邦的鱼踩上凳子。

“久卿她伤的重,已经睡下,把她放在僻静些的地方最好不过。”门外又传来孟挽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听便知他又在同人说话,领人来了,“就在这了。”

“吱嘎——!”这回门开,孟挽歌最先踏入,一见到段印染当即作揖,“陛下,您看看谁来了?”

“谁啊?什么日子这么热闹,个个都往这边来。”段印染似笑非笑,瞧着孟挽歌,甩手把剑打到了他身上,“好好收着,可别再忘了。”

“多谢。”孟挽歌作揖,沉色不温不怒,走到一旁去找剑鞘了。

“雨师赋,你来了?”那兰坐在床头,后知后觉探头端详好久,才看见穿着不一般的人是谁,叫了一声。

“段叔叔,那兰姐,好久不见。”雨师赋起手作揖,“他的尸身已经被我放在院中,我借此过来看看你们。”

“别怕,这次到底还是多亏了你。”段印染洒脱的夸赞,走上前拍他肩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知道守着尚海城,回来了就好。”

“嗯!”雨师赋铿锵答应,感激涕零双眸湿润盛满泪光,“久卿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还在睡着,我施了死咒,她只有恢复如初才能醒来,别担心吵着她,去看看吧。”段印染又是挥袖示意。

“久卿……”雨师赋转头望去,步伐轻慢上前,床榻上昔日从小到大十五年的故人,已是落得这般生死煎熬的下场了,强忍的泪水红了眼眶,喉中坎坷不已,不断哽咽。

“……她睡着了是好事。”那兰看着,不免出言宽慰,笑着抬眸又亮起泪光,“你不是不知道,她这个性子最会折腾了,一直自顾不暇的。”

“不……不是她的错……那兰姐……”雨师赋听着,越发欲罢不能,放声大哭,索性双腿一沉,膝盖重重砸在地上,“砰!”

“你这是做什么?”段印染当是大吃一惊,上前去拉,雨师赋愣是纹丝不动,“哎!你突然这么跪下,她还没死呢!”

过错无问,执念成狂。

谁人此生不雄心,对错勿怪皆世道。

若比乘风欲归去,名流青史奈何桑?

——————————————

微末

微末水妹给大家提醒下一章开始剧情进入正轨啦!

微末鹤容世鬼魂版本出场(JPG)

微末敬请期待!

微末以及请大家好好看看我这本书的类型标签是玄幻言情哦!别带入其他苦心经营的类型小说了,个个独特不丢人,个个需要蹭才丢人!

微末我的人物大多数都是自创人设,很少会用人设模板的,谢谢!

上一章 民世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尘世乱烟 明堂拾经最新章节 下一章 民世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拘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