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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世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共生

明堂拾经

早起庭前因果絮,偏若来时乱作团。

爱恨嗔痴,生死循环,世界悲欢情爱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利益互惠大道从来如此,云苏国与月族从未有过空穴来风的结交情谊,地界凡间规矩向来如此,位高权重,仅在于覆水之间。

权,便取自万众归一人,仰仗称为帝王,能在地上称霸一方,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但凡存于世间万物,守恒各司其职,相生相克,缺一不可。

世上有善,不仅有善,恶亦如此相应而生,相辅相成。

凡以走火入魔的,都是意向过于偏激,强求过甚,以至于道心毫无进长,故步自封难以长进。

走火入魔一向是修道大忌,相比魔道而言,此症状比之更加可怕,形同病入膏肓,走投无路,且极难突破桎梏,以至于道心偏颇,就算是修为大成也避免不了。

段久卿从未飞升,境界天赋只能抵达到仙为止,灭世海水的伤势足以毁坏一切生灵根源,所幸她只是掉落下去没过多久就被打捞了上来,可未能避免体无完肤的遍体灼伤,以及缺失的半片残元。

恰巧刚好,缺失的便是她的仙根,连同她三相之中的仙相也一并刨离,故此残缺一处,她再度醒来,法力便所剩无几。

她为三相神的存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此间也就只她一个,一旦被发现,在神族仙门之列中势必当作异类,受人趋之若鹜,看作妖怪。

如此诟病臭名,她势必要一辈子战战兢兢抬不起头,长此以往,不免会积怨成疾性情扭曲,厌世成性,只需东窗事发,届时闹得两败俱伤,又是一场撕心裂肺的旷世大戏。

但这样的命,幸好她生来有个造诣高深修炼为神的父亲,将她庇佑长大,至于她半生不至贫瘠,养尊处优。

对比之下,鹤容世却不怎么幸运,他到云苏国之前,受尽困苦折磨,命数使命加身,注定他一生为神,清缴世间罪孽,至高无上高不可攀。

可他依旧还是最好的样子,本性善良秉公持正,仁慈宽厚的人,无论如何历经磋磨饱经风霜,但心性坚硬,意志坚强,持之以恒,是为一道成心,自是造就高深,难能可贵。

段久卿自是看得出来,鹤容世一直都是这般的人,于是不论如何,身处何境地,就算是如今他成了另般别人的地界主神,位高权重另人闻风丧胆,可她始终已然记得,他是什么样子。

受尽世人折磨,忍气吞声吃尽世间苦楚的鹤容世,是会重情重义意气用事,但她亲眼所见,和他相处足足五年,日久见人心。

一直以来,记忆中的他身着黑衣,笑容可掬明媚似阳,黑衣一如五年如旧,从粗布麻衣变至金丝绸缎,物似人非,人依旧在,尚未丝毫更改。

可世间万物千变,人生多面人心叵测,不能以人人如一,不同人不同心,不以世人为己见,不以心苦托世人。

傅辞应了那兰的话,动用了些移形换影的符,不动声色,就近离开了尚海城,回到了民军根据地,偷摸着去找孟挽歌。

也想过发电报的法子,可经此集国大会,藤野劲夫背后的东瀛势力与民军开展的斗争情形,并未丝毫改善。

抗战多年,这鬼子一贯残忍嗜血,狡猾奸邪,能以监听电报来窃取民军情报,借此痛击不少次,血淋淋的教训不过是让这场血债逐渐无法和解。

傅辞深谙此理,因此一视同仁极不甘心,雄心壮志平定了南京的屠杀,立下汗马功劳,在民军中的职位如日中天,深受中州百姓爱戴,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局势发展显然对他大有裨益,傅辞心知肚明,倘若人心足够聚集,到那时候,必会成为将鹤容世赶尽杀绝的一把利刃。

自新时代开始到如今十几年,鹤容世全然撒手人寰从无治管,就算东瀛人欺人太甚挑起战争杀进中州,鹤容世也毫无所动。

他身为神,甚至一直以为这场战争不过是你们人与人之间贪欲过重,争执作恶,世间已经翻新重组秩序,他曾卧薪尝胆如履薄冰了五年,已然仁至义尽。

在傅辞看来,鹤容世可脱不了干系,他是如何的一身造诣受惠于云苏,当初在战场上他如何的攻势迅猛实力高深,就此护住了城墙残部的所有修士……

就算那时见过他如此壮举的人已经没过多久后被尽数杀灭,可他傅辞却是过目终身难忘啊!

今非昔比,难不成导致鹤容世变更的,只是段久卿身死,他悲痛至极难以释怀而已吗?!

英雄志短,儿女情长,如此毫无大义的人,他傅辞难以容得下他,更何况鹤容世一向行事乖张恐怖,杀人无数,经年来因伤痛就此失控而杀了不少国军英才无故死亡。

退一万步来说,鹤容世这样的存在,除却段久卿以外谁都难以控制,甚至有时会变得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手里的利刃。

在傅辞所想的国泰民安宏图大业中,比起令全中州喊打喊杀的东瀛人,他无非才是最大的隐患。

正如此毅然决然的如此想,傅辞穿着一身黑,蒙住了头脸,出现在了尚海城的偏远小巷当中。

集国大会的一天,到结束闹得一哄而散时已是天色浓黑,这个时候估计医院里头鹤容世和段久卿还在忙活,这个时候已然不分昼夜了。

他摸着墙头翻身无数,上了房顶飞檐走壁,依照先前查探到的情报,顺藤摸瓜探到了一处小别院的铜门锁前,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

“这么晚了,是谁?”孟挽歌最先起身下床,嘟囔着走出去查探。

“里头的,是孟挽歌孟先生吗?”傅辞贴着门缝低声道。

“没错是我。”孟挽歌闻言,瞪大了睡眼惺忪的眸提起了精神,“这么晚了,我这不开学堂,你还是白天再来吧。”

“那我就在这等天亮。”傅辞忽然别有用心,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

反正在他心里,段久卿和鹤容世的关联密切,息息相关,他们之间同为一体,客观而言段久卿消失了,不过是加速鹤容世的暴走。

虽说是会有绝对伤亡程度,可他摸透了鹤容世那边所谓可以将人类赶尽杀绝的法律,他作为其中之一,最害怕的事,等同于走火入魔一个道理,那便是堕落。

天使由于长时间的理事掌管治理世间,由于忍无可忍失去耐心而堕落,变得行事偏激杀戮果断。

神使虽说更加高他们一等,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也避免不了意志扭曲,走火入魔控制不住暴戾脾气。

鹤容世原先时候,得道飞升,但也因此变得性情严肃,不怒自威,人人为之忌惮倍加对他尊敬,那边是因为他那时就已经形神合一,神力强大又稳固,有了一定的上位大能,名副其实的位高权重。

无论如何,鹤容世的性情极有风险,但傅辞可不盼着段久卿死活,也就如此随缘,并不急迫。

“吱嘎——……”但孟挽歌心细多疑,到底还是开了门,以身堵在门前,只看得他的脸冷然肃穆,“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我是傅辞。”他拉下来脸上的黑布,不紧不慢道来,“那兰特命我过来告知,久卿公主流产,性命攸关……”

“久卿出事了?!”孟挽歌双眼一亮,狰狞惊骇,一把把他拉了进来,往外巡视了一周,“……有什么话进来再说。”

“不对,米迦勒,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落地飞回诺亚方舟之内,拉斐尔率先往舱内狂奔,“曾经的那片中原土地,逐渐再度冒出了裁决的气息。”

“裁决?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形神合一,决定留在地面了吗?”米迦勒也跟着紧绷了神经,“他受伤了?还是说犯傻过度又把肉身剖给了那个中原仙女……”

“十有八九了,米迦勒。”拉斐尔急得满眼无所思想,恨铁不成钢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摸准,且已经发生了。

“滴滴……”打开大体荧幕,双手极快的输入系统,转折到了鹤容世身上的画面,好在诺亚方舟能自动寻神。

路西法也因此探头,才会被抓准机会放出屏障把他抓住,且击毙销毁了天使原身,只留了一团不明能量。

“情况怎么样了,看到他死在哪里了吗?”米迦勒顺手把那东西放置在了一坛盛满盐水的柱管之中,转头一问。

“还好,差点犯下大错时被人及时拦住,现在他得空,已经闭上眼睛进入沉睡,阻止自己的肉体被暴戾的心所左右。”拉斐尔同他对视,眉眼间皱得疲惫不堪,“看吧,这孩子还是很善良的。”

“善良个头,莽撞得不行,必须把他带回来!”米迦勒气得眉毛一横,拍案而起,“放任他再这样下去只是让他自寻死路,拉斐尔,你分明知道。”

“我当然知道,但如果说,我们一开始只是为了将他引导成今天的样子,该忏悔的,不应该是他。”拉斐尔一丝不苟,娓娓道来自己的一番道理,教化了起来,“米迦勒,这也是神最不想看到的。”

“可是让他就这样待在外面,被别有用心的人类发现,你难道就不担心吗?”米迦勒些许恍惚过后,再度如此说道,“他现在的样子,恐怕已经和神魂分离,太脆弱了。”

“我哪有这么说啊,看把你吓得,米迦勒。”拉斐尔噗嗤一声爽朗一笑,抬手拍他的肩膀,“我们换身衣服出发吧,越快越好。”

“太好了。”米迦勒顿时倍感感激,摘下了头盔,难掩笑意的咧着嘴笑,转身去了暗门里头换衣服。

“嘶……”商照薰周身越来寒风凛冽,她之前提过的没错,也想起来了余光瞥见的那一抹银发,大抵是重惊鸿无疑了。

半片阳元,恐怕也是导致现在的白久,该是原身为银发的她,得以医治之后满头黑发的原因,现在以人的法相而言,遍体普通才是最健康安全的表现。

“太冷了……怎么会这么冷……”商照薰脸色发寒得紧皱眉宇,依旧不忘连仇带恨的往死里盯着眼前的鹤容世,“一定是你。”

一定是你这怪物,入定之后躯体毫无法力,又身怀金丹,无疑是被各路妖魔鬼怪所觊觎的存在。

但商照薰又怕得很,按道理现在的鹤容世是在恢复,平定控制自己的心神,让自己恢复以前的实力。

“可是,倘若外在的鹤容世现在孱弱无比,那他体内的那股力量来源,一定是他可怕的存在。”商照薰不禁哆嗦着呢喃道,不禁抬手紧握手中那股法力,“他打不过的,我必须杀了你才行。”

“嗡……”她一用力,却被这股力量弹得满手振麻,“为什么不能用来杀他?!难道说这股法力,是有意识的?”

商照薰先是急得跺脚,随即左右为难,到处去找物件利器,“但也阻止不了我杀了他的肉身,这样的话他身体里的那个人就没有躯体,毫无反抗之力了。”

“鹤容世啊鹤容世,这么多年过去,早已今非昔比,什么灾星灭世都已经过去了。”她赤手空拳小跑到了关在玻璃框里头的消防栓,镜光反射映照其面容,难掩的得逞笑意。

“砰!”一拳砸碎玻璃框,满手是血的拔出灭火器,力气断续的拖着,一步步往鹤容世走,“当真抱歉,我虽然不恨你,但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能活到现在,靠得可就是你们对我做的那些事。”商照薰边说边不免气喘吁吁,咬牙切齿将灭火器打横扛起,“时至今日,应该有个了结了。”

“受死吧!”双手过头高举,大起大落的砸落。

她好生想过此情此景一万个日夜,以及今时今日为自己想的后路。

明知故犯打碎躯体会放出连她自己都怕的怪物,可是啊……这又干她何事呢?!难不成这世道就罪不该死了吗?!干脆一同去死好了!

“看起来,你见到我,并不觉得高兴啊。”追溯内镜之中,被鹤容世声成为“裁决”的人漂浮前行到他面前,黑布遮住了眼睛半张脸,看不清终究是何模样,仅剩一张唇与下颚,近乎与自己七八分相似。

“没有。”鹤容世迟疑了一下,垂眸不敢正眼看他,颓然答复,“只不过奇怪你怎么突然醒了,看来之前我身体控制不住异动,总是泛起杀心,是你……”

“杀戮之权,只不过是你我共有的神力,除非你的意志以及躯体已经孱弱不堪,或说已经被七情六欲蒙蔽了双眼。”裁决灵体悬浮半空,白发自风吹起浮动,无形无色的抬起手来,轻飘飘的挥过,“除非,你已经成了这样的一个和凡人毫无区别的废物,掌控不了神力。”

“咳!……”鹤容世被这一击放倒在地,手肘撑着地面极快挣扎爬起,“你是说,我会失控……不对,我们难道不是一体的吗?你为什么会和我分开,站在这里,分明不可能。”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神的律法中不需要孱弱肮脏的存在。”裁决嘴角上扬,居高临下张开双臂,背后光芒万丈迸发而出,晦暗不明的脸庞光辉之下分外悲悯,“你不必害怕,你将会因你的肃清而感到荣耀,以及对于我有着无尽感激,但这些在未来,对你来说都已经变得遥不可及了。”

“要杀了我的话,不必说得这么好听。”鹤容世扶着手臂完全站了起来,脸色生冷,毅然抬头杀向面前头顶的那一抹光辉,黑眸照映得灰蒙蒙亮,“物竞天择,你和我同在一副躯体里,该以实力劝服决定最终结果才对。”

“非要负隅顽抗啊。”裁决不觉得讶异,又扬起嘴角欣慰不已,双臂合十作发挥神力攻势,毫无波澜动荡的忽身向下冲向鹤容世,“那就来吧!”

“哒哒哒哒。”张巡警大步流星的从医院大门奔入,直冲病房跑去,趁着四下无人,忙不迭的喃喃自语着,“呼……太不对劲了,太不对劲了。”

“刚赶回去集国大会的阁楼,又发出了异样,整个阁楼因为毁了个瞭望台,已经废得差不多了,表面看着好好的,说不准已经……”他痛心疾首,提到这脸色愈加难看,“里头一片废墟,除了一滩血就没什么活人死尸,说不定他人已经逃走了。”

“不能把线索跟丢了,得回去逮住那个白少君,回头也好给他回个信。”张巡警边是如此絮叨说着,忽然听到某边传来一阵重金贴地,嗡嗡引得地动的声响。

“锵——”商照薰猛地挺住把红罐子放下提到了地上,只因鹤容世突然汗流满面,奋力弹动时不时的摇头,跟做了噩梦一般,被梦魇罩着醒不过来。

“吓死我了,还以为被发现了。”她松了口气,继续扛起红罐子,双臂因再度发力升起的力道而不停抽搐,顺势盯着眼前人砸了下去,“哈!”

“住手!”正在此时张巡警高声一喝,拐角跑出现身一跃,将商照薰抱住扑到了一旁。

“砰——磅!”连人带钢摔了一地,毫无余地的砸得粉身碎骨折了商照薰的半边手臂一半接连重伤。

“啊!……”灭火器的红罐子恰巧动荡摇晃,落到了一旁正好砸到了商照薰的手掌,又起一声惨不忍睹的呻吟。

“小声点!”张巡警站起来便来了这么一句,他理了理衣襟拉紧了上衣,指着商照薰一顿痛批,“告诉你,刚刚你蓄意杀人我都看见了,给我在这老实点别动。”

说完随手掏出一把银晃晃的手铐,拉起她另一只手扣了上去,另一边空着,反正这东西常人不会有,跑出去了也没人能够随便解得开,拴着便是一劳永逸。

“你是警察?”商照薰不为所动,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警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是来查案的,有要紧事。”张巡警直言不讳交代了清楚,走到了鹤容世面前,一双手毫无分寸的摇动起定坐昏沉的他,“喂,你醒醒啊,给老子醒醒!”

“你让我找的东西被人带丢了,人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你给我醒醒,我好给你交代清楚了走人!”张巡警如此说。

一声利落干脆的急迫道来着实有用,鹤容世的脸色又变了动静,眉头紧皱着眉睫颤抖呼之欲出就要睁开。

“看样子醒不来是吗?”张巡警也看得明白,但在他这里这些事都并无所谓,自己责尽事了就好,于是再拍了拍鹤容世的肩头,“行,我说的话你应该听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慢着。”商照薰突然将他叫住,“你现在会带我走是吗?”

“这是什么废话,你杀人未遂可不能立案,怎么跟我走啊?”张巡警哭笑不得,双手插在口袋里悠哉悠哉一身轻,几步走到商照薰面前三两下解开了她的手铐,“你已经伤成这样了,就算是给你个教训一笔勾销。”

他站起身往外走,几个跨步便离了好远,他遥远又高声道:“这里是医院,你要是大难不死的话,会有人救你的。”

“不要,你给我回来!”商照薰大喊,“我才不要待在这个怪物身边!救我啊!”

“她叫你怪物啊,你听到了吗?”内镜处,裁决一脚踩在了鹤容世头上,将他死死打倒在地任由蹂躏奄奄一息,“是在嘲笑你现在失控的样子啊……”

“呵……”鹤容世冷声笑道,“难道说得不就是你吗?”

“死鸭子嘴硬。”裁决又一脚踢开了他,缓缓走来,“以前的时候,你只是我用来测试人性恶念的一具躯体,要不是我,你从来都没必要存在过。”

“你反倒还要谢谢我寄存在这里,没有我的支撑,你不过是个随时会死的肉体。”

“裁决,你不要欺人太甚,出尔反尔。”鹤容世翻身一摊,面朝上的躺平,还是疲惫不堪的笑着,“要是一开始你便已经厌恶我至极,可有可无的话,你也不会留着我,正如你所说……”

“但是现在也不晚。”裁决不屑一顾,轻蔑的再度起手发出攻击汇聚在手,“好了,到此为止,永别了。”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摆平现在的局面,能够保全殿下了吗!”鹤容世平地而起一声吼,撕心裂肺的和他对峙,令裁决不由得停滞了动作。

“你说什么?”裁决顿时冷静得可怕,提及段久卿或是白久,不可遏制的发疯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休想。”鹤容世见状得逞一笑,“你又不会就这么放过我。”

“不说的话,我会让你死的更快。”裁决一不做,二不休,硬逼到底,“是你害死了她,我会让你永远在殿下面前消失。”

他们之间同为裁决神使,一方为“读心”化身,一方为“预言”化身,二者缺一不可。

而人心的丑恶日庞大,裁决神使便认为美好预言可被打破,人之罪孽不可挽救,于是分崩离析成了两面。

显而易见,鹤容世便是读心化身,他通达人心知晓所想,比之预言的裁决更加平易近人。

虽说他要平灭地界所有国度的预言被篡改,但段久卿所改变的轨迹发以仁心,便是当初劫法场的那一次初见,深深动了他的心底。

这一次轨迹改变,意料之外的无恨,由此生情为爱意,一发不可收拾的扎根深种,一直以来毕恭毕敬称呼他所爱的心上人为公主。

冷面无私身居高位的裁决,甘愿俯首称臣,沦为庇佑她的盾而为荣。

“你还记得,云苏皇城的幻境中,她有多么厌恶排斥固执己见的你吗?”鹤容世咄咄逼问,“要知道之前找到她时,我分明已经想方设法的安抚住了她,她跟我在一起时很快乐。”

“可是你这个时候又执意把她带回去,将她活生生的逼得忧思过甚,整日埋怨你为什么没有治理好这个世道,让境况民不聊生。”鹤容世越发说得愤慨不已,指着裁决的鼻子大骂,“她恨你,却让我背负了她对你所有的怨恨,让我生不如死受尽煎熬。”

“我……”裁决哑然无语凝噎,竟不知从何提起,该说些什么道歉还是其他,都不尽其意,

“你我同为一体,我没必要骗你什么,更何况她是殿下,我欺瞒你没有任何好处。”鹤容世又道,忽然兴致大起般的嘲讽着,“毕竟你这不解风情的人,说了你也不会懂。”

“算了。”裁决经此一通说辞,听得倒也觉得在理,心平气和了许多,松手放开了鹤容世,飘浮到了一旁,“你我还是融为一体的时候,我的确感受到了殿下对我的不喜,也许,是我真的冷漠又残暴吧。”

“不是也许,是一定。”鹤容世好整以暇,摸着脖子扭了扭,立马恢复得生龙活虎,逃出生天后的欢呼雀跃着跟他硬来。

“快说,现在该怎么办?”裁决突然意识到事情的紧迫,猛地转头走到他面前,“殿下现在性命攸关,你有什么办法能救她吗?”

“好办,先别急。”鹤容世也俨然认真,一本正经的严肃耷拉着脸,“办法眼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先和我融为一体,让我有足够的力量救下殿下,其他的什么恩恩怨怨,我们以后再说。”

形魂一体,不可或缺,若是由生爱恨苦,形神合一同意去,天地变化不定说。

并以乾坤非颠倒,我自生来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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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末

微末五一快乐兄弟姐妹们

微末要玩得开心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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