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瑞雪丰年（2）

让他们照看忆凉有够麻烦了，吕依是真的不想如他们所说的留下来一起过年。

“你瞧我这，就帮忆凉拿了件袄子。还是算了吧。”

永莫的脸瞬间黑了，“师父您太见外了！改天我让家妻带着忆凉去买几件新衣。”

他说完，不忘向宋珂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什么。

宋珂瞬间懂了亲爹的意思，用软糯的声音撒着娇，“师公，留下来一起过年吧。”

盛情难却。

年末那一天，吕依在院落里教着三个孩子贴窗花和春联。

宋予川的脑子灵光的很，耳朵听听过就明白了。另外的两个孩子没少给宋予川添乱，吕依嗔怒几次后默默坐到了一边。

那三个孩子光是站在那里，他都觉得美得像一幅画。人情味儿自然而然地从这流露了出来。他看着看着，就不经意扬起了嘴角。

永莫和阿望正在灶房和侍女们准备着晚膳，二人恩爱得同新婚夫妇一般。

这明明是比圆月还要美满的景象。

吕依却在想到了什么之后僵住了笑。

“哎哟！孩子们快进来了！又开始落雪了！”

若不是阿望的呼唤，吕依可能沉浸在异样的情绪中走不出来。

“等用完膳，去城中看看焰火。”永莫总认为美好的事物就该和爱人一同观赏。

宋珂听到“焰火”二字就吓得捂住耳朵，屁颠颠跟到阿望后边，“噼里啪啦，太恐怖了。”

永莫没像阿望那样宠溺地安慰他，而是对着阿珂做着鬼脸。

“噼里啪啦响的是鞭炮。连这都害怕？胆小鬼！你这孩子长大肯定讨不到妻子。”

这一番话让阿望冲永莫挥了挥拳头，“你都有妻子，阿珂怎么讨不到？”

年幼的宋珂自然是听不懂的，他只知道爹爹口中的“胆小鬼”虽无贬义，但也是在指出他的不良。

宋珂双手抱胸，躲在娘亲身后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

永莫一句话也不想多说，装腔作势地假哭起来，“好你个没良心的小家伙，这么小就学会抱大腿了。”

几声欢笑后，永莫才想到一直没说话的师父。

他望向师父时，师父也刚好看着他。

吕依的眼神里包含着太多的情绪，永莫不是看不出来，只是难以品味各种情绪的意思。

“师父？”他轻轻唤了一声。

吕依朝他点头回应，撑着身侧的柱子站了起来，“你们先吃，我过会再来。”

他只是想到多少年前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

回忆上涌，他也慢慢地走到了后院。更多的侍女平时在意的是前院，因此这里的雪比其他地方积得要厚些。

吕依一屁股蹲了下去，伸出两只手摩挲了几下。随着一口浊气的吐出，他开始用雪堆砌着什么。

乍一看兴许看不出什么，细看才会看出一个逼真的人形。

此时饭桌上的阿望停下筷子，“我还是觉得长者未到，我们先动起筷子有些失礼。”

忆凉应声也停下手里的动作，跳下凳子，“我去叫他。”

前院早就空无一人，是往来的侍女告诉她师父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