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止离出宫后,便寻着记忆的方向来到了师父当年在京城的居处——寒苑。他微微笑着,在心里默念道:
“师父,我完成了您的夙愿。徒儿定不辜负您的教导!”
苏止离到底才二十岁,宠辱不惊已是难得,若是重回师父故居得以安身定心还不为所动,便更不似个人了。
苏止离推开寒苑的门,走进去见院内景致依旧,未蒙灰尘,便知道原来师父的故居这些年一直有泉雎阁派人看护打扫着,就是为了自己初入京城时能有个容身之所。想到这里,苏止离在泪光中看遍了寒苑中的一砖一瓦,寻找着师父的影子,脑海中回忆着与师父的点点滴滴。
苏止离仍怔怔的站在门口,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影突然出现。那人唤道:
“敢问您可是苏止离苏公子?”
苏止离闻得此言乍一回头,见一袭青色宫服出现在自己面前,虽未谋面,苏止离却知道他是宫中高官,遂不敢乱了礼数,行礼道:
“正是在下。”
明诚笑吟吟的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交于苏止离,说道:
“苏公子,陛下邀上品士子十日后中秋夜,入常政殿赴宫宴。”
苏止离听闻陛下设宴,难掩欣喜,应道:
“有劳公公亲至传信,宫宴在下一定赴约。”
明诚点点头,笑曰:
“如此甚好,苏公子告辞。”
送走了明诚,苏止离关上门,走进了书房。
苏止离这才敢展开手中的信:
终舍繁华远,系别泪染襟。
待到春深处,止离宴归人。——景文宣
看到师父的诗,苏止离本没觉得有什么,看到最后署名“景文宣”时,他不由有些不解,他只知道大楚皇族姓景,却不知道景文宣即今上名讳。至于景文宣与苏慕寒之间的往事,他更是没有听人提起过。所以看到这里苏止离只当是皇室中的哪个王爷甚为欣赏,敬佩师父,想借机拉拢自己成为门生,幕僚罢了,只是他并无此意便也没记在心上。
与此同时宫中后苑,淳懿路过浣衣局时恰巧与菘掌司擦肩而过,两人看似素不相识,未曾多言。可淳懿手中却多了一张字条。
淳懿回雪樱宫后,见贵妃还睡着,便背过身打开字条:
少主已入京城,现居寒苑,中秋入宫赴宴。
“少主?看来你还真不简单啊!”
淳懿被萧懿秋突然的一句话惊得不轻,忙藏了纸条于袖中,转身低着头对贵妃道:
“娘娘,您醒了!”
萧懿秋见淳懿的慌张转瞬即逝 唇角扬起一抹浅笑,语气中却无半分笑意的质问道:
“怎么?你我主仆生疏至此,宫外有什么消息也要瞒着我吗?”
淳懿紧紧抿着唇,犹豫着还是将纸条递给了萧懿秋。
萧懿秋展开纸条,细细读来,后又对着淳懿意味深长道:
“原来你是泉雎阁的人,让你待在我身边还真是委屈你了!”
淳懿的头更低了,显然她已是无话可说。
萧懿秋轻笑一声,转过身走到烛台边拿着剪子拨弄着星星烛光,说道:
“好了,起来吧。话说开了就好了。”
淳懿起身,默默退下了。
见她走了,萧懿秋将纸条引燃,看着它一点一点在手中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