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后,太子疑惑的问苏慕寒:
“苏卿,你觉不觉得父皇方才有些奇怪?你说父皇会不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苏慕寒看看太子,笑着似宽慰道:
“臣以为是殿下多虑了。常言道君心似海深,岂是臣子们能轻易揣测的,为君者又何以立威呢?”
太子似是很想与苏慕寒说说真心话,反问道:
“不尽然吧,臣子若贤,必知君心。若真像苏卿所说,那上为陛下解忧,岂不成了一句空话吗?”
苏慕寒试探的应和道:
“殿下所言自然有理。只是贤臣也分智和直。察言观色,恰到好处的知君心是贤中之智者。可若是时刻直言不讳,那可就是贤中之直者了。两者皆为贤臣,前者可得长久,而后者仅存一时。殿下认为臣是哪一者?”
太子看着苏慕寒,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苏卿自然是前者。”
苏慕寒停步正色道:
“既然殿下认为臣是前者。那就请恕臣直言,请殿下日后恪守自身,莫再揣测君心,您摸不准,更输不起。”
太子的脸色有些多变,最后只留下一句:
“苏卿所言在理,本宫知道了。”
应对完了太子,苏慕寒未多停留回到寒苑,本想叫来墨冰议事,却发现她已经来了,正坐在书房内看书。
苏慕寒走进书房,见她依旧不改往日形状,却不请自来装模作样的在这里看书,便知她定是有事,于是干脆问道:
“怎么了,出事了吗?”
墨冰抬头看看他,却卖起关子来,问道:
“有一件好事,还有一件坏事,你想知道哪个?”
苏慕寒不理她的故弄玄虚,冷着脸坐下催促道:
“你知道我是不会回答你的,有什么事就快些一并说了吧。”
墨冰恹恹的放下书,嘟囔道:
“你啊,可真煞风景。”
苏慕寒耳力过人,自然是将墨冰的这句抱怨听得清清楚楚,悠悠道:
“煞不煞风景,那也要看风景是不是值得看。对吗?”
墨冰没有理会苏慕寒的“高深道理”,只自顾自的说道:
“好消息是我今日已正式成为墨殊教的新任教主。或者说墨殊教今日真正物归原主。”
苏慕寒击掌笑道:
“那在下恭喜墨教主了!此事已是一大好事,那这坏消息是?”
墨冰突然意味深长的一笑,答道:
“这第二件事和墨殊教比起来自然不算什么。但是它对于你来说可就不知是福还是祸了?”
苏慕寒皱皱眉,被她这一句话激起了他的敏感神经,当即反应过来追问道:
“我?你要对欧阳唯歌做什么?”
墨冰笑得愈发与苏慕寒亲近,故作奉承道:
“苏大人果然英明睿智!既然你已经审过她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所以她现在对你已经没用了,杀了她一了百了,何乐不为?”
苏慕寒反问道:
“天牢守备森严,你凭何杀她?”
墨冰早已思虑周全,颇为得意的回答:
“明着见血肯定是不行了,不过暗招我倒是绰绰有余。我派人去天牢看过了,犯人的饭菜都是由天牢的伙房供应发放的。所以,只好借伙房一用了。我有把握不出月末,定叫她命殒黄泉!”
苏慕寒见她如此坚定,再次开口道:
“看来,天牢里也有墨殊教的人?这倒是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墨冰原本以为苏慕寒不会同意杀欧阳唯歌,当听到他说不谋而合时,惊讶中透着高兴,笑着向苏慕寒行礼道:
“能与苏大人不谋而合,这也是在下的荣幸!”
苏慕寒扶起墨冰,笑对曰:
“不谋而合自然是好。若想大功告成,必要你我精诚合作,教主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墨冰豪爽答应道:
“愿意!”
未时三刻,苏慕寒换了身便衣去了陵王府。
苏慕寒抄近路走到街坊尽头的墙边,拨开靠在墙角的几捆木柴,推开了隐藏的一扇暗门,侧身进去后将木柴恢复了原样。
这道暗门是陵王府最隐蔽的通道,除了陵王和苏慕寒几乎没人知道。更确切地说是几乎没人会注意到它。正因如此,陵王才将它选做最好的联络通道。
苏慕寒轻车熟路的穿过柴房和后院,他掐算着时间这个时候陵王应该在前厅议事,于是便到书房等候。
陵王府里的人对于苏慕寒在府里随意的走动可谓是司空见惯,更是知道自家王爷的这位谋士神出鬼没的风格。一路上净是向他行礼问好的,为谨慎起见苏慕寒对着他们做着禁声的手势,他们便识趣的向他俯身行礼。苏慕寒刚刚在书房坐定,便有丫鬟轻声细语的为他奉茶。
苏慕寒约喝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听见门外有丫鬟说道:
“王爷,苏大人到了,正在书房等候。”
熟悉的声音渐近:
“知道了。”
眨眼的瞬间,房门已被打开,陵王走进,苏慕寒起身行礼。陵王问道:
“苏卿此来所为何事?”
苏慕寒开门见山的说道:
“殿下可是在查太子和宁王的事?臣手里倒是有个人证,可以帮到殿下。”
陵王自然知道自己这位盟友的人脉之广,可以接触到自己接触不到的人。陵王平淡而又郑重其事的追问道:
“谁?”
苏慕寒简单明了的回答:
“秦安泉。”
听到这个名字,陵王不由得惊讶,秦安泉之死一时触动圣怒,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苏慕寒看出了陵王的疑惑,解释道:
“殿下放心,此事没人知道。秦安泉现在很安全。明日自会有人告诉您他在哪里。另外,明日您一定要秘密审问。到时候我会派墨冰暗中前来助力殿下,就可确保万无一失了。”
陵王听罢深深点头。
苏慕寒说完草草一礼,原路返回了寒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