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虢国夫人

“我哪有什么暴露，分明是先生你说了让我给你引见，我就自己出来见你的啊！”那虢国夫人被我识破了身份，反倒放松了起来，“那你人也见到了，你倒是说说看，我与玉环谁更美些啊？”

“夫人你穿着男装，叫我怎么看得出来？”我回答道。

“哎呀先生你有所不知，我这是内穿女装，外套男袍。先生你若是这么想看我穿女装，只管帮我把外袍除去就是。”虢国夫人说着，从我手里抽出手来，把男帽一摘，里面藏的长发就散落下来，如瀑布披肩而下。她又把两手向两边平展，对我莞尔一笑，示意我帮她除去外套。

待帮她除下了长衫，我却不由得“噫”了一声。只见长衫之下罩住的所谓“女装”，不过是一层薄纱而已。而在薄纱之下若隐若现的，就是她肥胖惊人的身体。而不同于杨妃，她的胖是那种很容易隐藏在长袍之下却更加超乎常人想象的胖。

“我是没有我妹妹胖，还是没有我妹妹美呢？”她笑着说。

平心而论，比起杨妃来，虢国夫人只看背影的话似乎是苗条很多的，她的腿没有杨妃那么粗，臀部也不像杨妃那样已经胖成方形，而还是呈圆圆的扁桃状。但是这本应看起来更加凹凸有致的形状，却被软软地坠在体前与身体完全不成比例的巨大的肚腩破坏了；而这肚子下垂得如此厉害，以至于它远比刚才在长袍遮盖下我能猜到的要大得多。如果说杨妃是把和谐的肥胖之美体现到了极致的话，那么我现在眼前的虢国夫人则更多地只是展现出了一种更纯粹的臃肿。她有着我见过的最软的肚子，那肚子没有分层，也没有形状，只是一大团又宣又蓬地垂在体前的东西，一直盖住了膝盖，却在最下端左右地分成两片，如果不是那团东西在她捏了一下之后像装满了水的橡胶袋一样狂颤起来的话，你都很难从形状上去分辨那到底是脂肪还是围在腰间的一圈别的什么东西。

“唉，我本来是我们姐妹里最美的那个，但是皇上却嫌我不够胖，总是更喜欢玉环妹妹；我心里不服气，就很努力地吃啊吃啊，好不容易吃出了这么大的一个肚子，他却又说我胖得没有玉环好看，还是喜欢她……”虢国夫人自怜一般地从左到右把上腹软绵绵的脂肪掐了一遍，又把一直坠到腿前的又肥又厚的大肚子奋力端起了一下又扔下去，让那团肉抖抖地在体前晃起来。

我心里想，她说得没错的，她本可以比杨妃更美的。但是她的身体，一如她那张五官精致而妩媚的脸，本也可以胖出很美的轮廓，却很可惜地被淹没在了无序疯长的肥肉里，让她的“美”大半都迷失在了失控的肥胖之中难以分辨。

“可是李白啊，我妹妹这么喜欢你，你倒是更喜欢谁呢？”但是这时，她却冲我抛出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媚眼，晃着一身的肉向我又走近了两步，把两只包子一样的胖手放在大肚腩上，咬着嘴唇看着我，轻轻扭动着那已经胖成了一大坨不成形的肥肉的身躯。

美人，终究就是美人，那既是颜值，也是气质，却与胖瘦关系很小。那一刻我只觉得，这个以魅惑世人闻名的虢国夫人，哪怕有天会胖到全身都陷在那团棉絮般没有形状的肥肉里，只能露出那一双眼睛，也一样可以把任何一个有正常性取向的男人都拿捏得死死的。

更何况，她浑身的肥肉还贴着我的手臂，随着她每一声粗重的呼吸软软地颤着；更何况，我还听见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在我耳边吹着气轻轻说：

“唉，我也觉得我自己最近好胖，都快要没有能装得下我的衣服了…可是我就是还是想不停地吃，不停地把那些鸡鸭鱼肉都塞到我的大肚子里；我就是想让你们男人都看着我把自己从全大唐最美的大美女，喂成一个最肥的大肥婆…唉，看你们对我都做了些什么呀！我的肚子好大，好沉，连我自己都够不着它的底儿了，一肚子全都是肥油…李白，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我其实已经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想我完全失去抵抗就只用了三秒钟都不到。我记得我仿佛陷入了失去一切自控的狂热和混乱，不顾一切地把她将近四百斤的身体给整个抱了起来。而后来发生的事，就只仿佛是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在天上游动，我身下是好大好软的一朵云，软得就像是果冻，还甜丝丝的；我的耳边是那个甜甜的声音一直在对我说着什么，而说的什么已经不记得；透过那云朵，有一双美得不可方物的眼睛，把我的三魂七魄都锁得动弹不得；那眼下的一颗痣，就像是我整个生命的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