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理蹲在地上冷静了一下,再站起来时江北年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他搓了把脸,如释负重般的吐了口气。
“别装死了,走吧。”
语气冰冷。
江北年踉跄起身,回过头时,江理已经离开了。
无声无息的年初,细雪缥缈而下,江理带着帽子立在车前,手里细长的烟雾慢慢溢出来,手肘搭在车玻璃上偏头发呆。
烟灰熟练弹落,他吐出口云雾,闭上眼睛。
他微微皱眉,烟味刺鼻难闻,他并不喜欢。但不喜欢并不代表不用,自从他选择踏入污浊起,有些东西势必就会身不由己。
他不想而偏要做,想要做而偏不行。
说起来可笑,自以为罚的是他们,但苦和疼那一样不是自己受的,那次伤不是自己挨的,他只是喜欢挂着某些他痛恨事物的名义惩罚自己罢了。
再烫的东西被冰水泡久了也是会冷的,哪怕是父母恩情。
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那种痛苦仿佛正有人拉着你的神经按在地上摩擦,刺痛的突突感让他蜷起了五指,指尖微微泛白。
好痛……
他想。
手抑制不住的发抖,吸了半截的烟落在了地上,火星还未完全熄灭。他还在抖,拼命的抖,江理怕了,小腿慢慢弯曲,身子靠着车坐在了地上,雪落在脖颈刺激的他微微抽搐了一下。
好冷……
好痛……
阿瑶……我想你了……
瞿瑶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想着要不要再给江理发个信息。
时亮时灭的屏幕昭示着她的犹豫,安静的信息栏里被编辑过无数次的短信再次被删除,瞿瑶按息屏幕,想着江理此刻在做什么。
她晃着手,想问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小时前发过的那条到现在都还没回,他在忙吗?瞿瑶咬了咬唇,打字道:
——在干嘛?
绿色的发送键被迅速点击,信息应声而出。瞿瑶猛的息上屏幕,有些紧张。
她抿了下唇,再次打开信息栏——
没回。
再次关上,打开——
还是没回。
江理回到家,将近中午十二点了,二十平米的卧室里潮湿阴暗,窗帘被拉的死死的,一点儿光也不透。
江理一进屋就倒在了床上,双手捂着眼睛,一动不动。缓过几分钟后,他摸索着床头的手机,拔掉充电器,刚按亮屏幕登上微信,就看到了瞿瑶的信息。
他喘着气点开,两条,不同时间段发的。
他摩挲着屏幕,笑了起来。眼睛瞟到一处,在模型哪里顿了顿。
旋即他迅速下床,拉开窗帘的一瞬光斜射而来,刚好打在模型上。他打开相机,朝着模型拍了一张,又朝着窗外拍了一张,给瞿瑶发了过去。
——刚起,给你看看我的雪景和模型。
他似是不满意,继续打字道:
——怎么样?漂亮吗?
瞿瑶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杨华生下饺子,客厅里手机叮叮发出两声提示音。
她下意识朝沙发哪里去。
看到信息,同样笑着回
——漂亮,不过某个睡懒觉的小朋友就不太好了,说,昨晚熬到几点,现在才起。
瞿瑶点着手机壳,看着手机里照片中的雪景,又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心情好了不少。
——挺晚的,下午有空吗?出去玩?
——约我?诚意呢?
江理勾唇
——去年四区的题,附带答案。
——怎么样?
瞿瑶眼睛一亮
——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