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锋芒毕露的，不一定是森林最凶狠的野兽，而收涩内敛的，亦有可能是伏虎。

他们并不会在常磐市里呆太久，这个世界还是很大的，关东地区的探索就足以让他们度过十几二十年的时间，科技发展及其不平衡的地方，玩家们没有多少钱可供挥霍。

而面对了死亡之后，取而代之的，是超乎寻常的团结，游戏里的火箭队在关东地区充当了类似执法者的身份，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R'，取代了君莎小姐和她的警察队伍，联盟冠军只是名义上的最高领袖，而实际的控制权，则全部交给了火箭队，以及人形宝可梦们。

就算存在跟在人们身后的人形宝可梦，也只是平等合作，或是保护者与被保护者的关系，甚至是夫妻，关东地区不再把人形宝可梦视作人形蛋组宝可梦，而是将她们视作与自己拥有同等身份的人类。

常磐市郊外甚至有一个恰雷姆的府邸，这次玲奈正好也住在那边。

“气沉丹田，稳于胸腹，吸气，呼气。”

许是路过，王霸去买桃桃果时偶然间发现一个恰雷姆教授人类功夫的道场。

他抬起头，正对上对方古井无波的眼睛，有些好奇啊，这时，一个熟悉的玩家从身边路过，“七夜，这些东西帮我带到游家旅馆704号房间。”

那名被称为七夜的玩家接过桃桃果，打眼一看，“王哥，你也爱吃这个？”

“很难得的风味，你之前不说要去见见希斯吗？他就在那儿。”

“好，”七夜接过桃桃果，转身向着游家旅馆方向走去。

王霸则走进了道场，而站在道场里教授瑜伽姿势的恰雷姆也看见了他。

然而对方并没有任何动作，他仍在继续教授瑜伽姿势，直到，王霸走到了他面前，“你想要做什么？王先生。”他开口了。

“我想要与你进行技巧上的交流。”

“挑战？”

“是的。”

“你太弱了，我将会很难收住力，把你一拳打死，我的力量可以控制在五十级左右，而你，远远达不到挑战我的最低标准。”

“玩家不会惧怕死亡，出全力就好，我想看看，我与你们的差距到底在哪儿。”

“据说你们的统领希斯之前挑战险胜了哥德一筹，也好，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什么本事！”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道馆专用的挑战房间内，王霸看向对方，而恰雷姆则开始述说挑战的规则。

“叫喊完结和投降跪地抱拳手势是终止技法，其他的，全无规则，有问题吗？”

面对对方给出的规则，王霸抱拳上前，他将精灵球放在房间外的桌面上，表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希斯的战斗他也看了，而在野外自己的对手不可能像是玲奈小姐身边的部下一样有礼貌，因此学习格斗技巧也是很重要的一课。

双方抱拳行礼，而后，恰雷姆摆出了瑜伽姿势，准备进行进攻动作。

面对对手的进攻，王霸亦有所准备，他向后撤步，弯腰低头，躲过了对方的一记踢技，就在他准备轰拳在对方支撑的那条腿上时，恰雷姆见一击不成，单手倒立，身体的重心随之改变，闲下来的右腿踹向王霸即将来袭的拳头。

王霸连忙后退，这一记踢击接不得，也接不下，他要思考战略，而并没有发现，娇颜和希斯就在隔壁房间里借助单向玻璃观看这场战斗，而与他们一同坐着的，还有结束了与板木会面的玲奈。

“你们玩家不是喜欢训练宝可梦吗？他这算什么？脆弱的宝可梦怎能比得上他饱经历练的肉体？”玲奈舒服地坐在按摩椅上。

“谁知道呢？”希斯身旁站着战战兢兢的七夜，后者自以为只是来与偶像见上一面，却被卷进了这场无端的纷扰中。

面前的这只沙奈朵，他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念头，哪怕真新镇玩家的精神领袖就坐在他身边，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希斯能够担任精神领袖的位置，面对这样的对手，尚且能不喜怒形于色，仅这点，就足够他学习很久了。

“大概是被启发了吧。”希斯声音沉稳。

“毕竟，身边人带了一只拉达，就能够险胜破除了等级限制的哥德小姐，”希斯笑得颇为无奈，“谁不想，充当一个大英雄呢？”

“哥德并不强力，她能以弱项攻击你们，已经算是很放水了，”玲奈看着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如果当初与你一战的，是亚卡里克，你们可能已经被做成了便携式装备了。”

“那位劈斩司令么？您不会让他动手的。”

“何以见得？”

“眼睛不会骗人，您是来收手下的，不会让他放肆去杀。”

道路上发生的杀戮事件，血尚且未干，希斯不会小看亚卡里克。

而对方的强大显然只是这个巨大世界的冰山一角。

，

公屏许久未看，而在真新镇玩家集体依附于关东玲奈所属势力后，一些玩家在公屏上多为贬低，只除了，神奥玩家。

作为被流浪训练家安德充当了冠军的地区，他们，被当成了猎物，踏出新手村，就是鬼门关。

其他地区玩家则是温馨的旅行日常，究其原因，关东地区形势错综复杂，各种强大的势力都有触角，其中以宝可梦同盟会与火箭队最为强盛，而原本作为管理者的联盟，他们的存在感被压到了最低点，甚至连部分地区的执法者都是火箭队。

而神奥地区，流浪训练家当上冠军，自然要把曾经的不公加倍报复回去，原本的天王们，被同为流浪训练家的战士们顶替，而玩家则被当成了便携的物品。

而玩家之间也形成了固定状态，自由地区的玩家们追求漂亮的NPC与宝可梦，神奥地区的玩家则在荒野求生，而关东地区的玩家，则正在被NPC们的日常生活同化。

，

王霸坚持了半个小时，才被一记飞踢结束了战斗，同时在他自己看来，他的身体已经不能允许他继续战斗下去了。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心跳加速。

希斯走到他身前，投下疑惑与不解的目光。

“希斯？我……我输了。”

“你为什么要呼吸呢？”希斯则是问道。

“人活着，不就应该……”说到这里，王霸发觉出了不对劲，他停止了剧烈的喘息，然而身体并没有传来酸痛的感觉。

“深紫创造了一个近乎真实的宝可梦世界，但也只是近乎，你呼吸做什么？”希斯奇怪的看着对方，令王霸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马戏团里的猴子。

演技拙劣不说，还被人家提了出来，“友情提示，你可以呼吸。”希斯这次的笑声倒是完全不伪装了。

“你输在了自己的心，你认为自己打不过他，未战，而心先怯，注定赢不了。”

“心正，则九死一生，心怯，则十死无生！”像是同意他的看法，玲奈也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怯者，懦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