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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悲从中来

七色堇之断肠海棠

北冥元年六月,皇后洛凝病逝。陛下燕云祁悲痛欲绝亲自檄文一篇悼亡赋。大办水陆道场,举国同哀,素服一个月。

  这消息就连尚在禁足的裴琳都听说了,听到这个消息真是一扫她往日阴霾。

  “太好了,陛下之前秘而不宣洛凝失踪的事儿,如今宣布她病逝,那就再无转圜的余地了,本宫的好日子要来了。”

  裴琳兴致勃勃的起来,激动的光着脚跑到桌边拿起纸笔给家里写信:“如意,一会儿你想办法把这封信给父亲带回去!洛凝死了,再也没人能阻碍我做皇后了!一定叮嘱父亲,尽快让朝臣向陛下施压封本宫做皇后,等本宫当了皇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把安若那个贱人碎尸万段!居然敢禁本宫的足,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厢蓬莱殿里小雪把自己听来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给安若听。

  安若吃着切好的水果,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她想做什么,是她自己的事,与本宫何干?本宫又没让你做这费力不讨好的是,美人又何必煞费苦心呢?”

  小雪听安若这么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一时糊涂,以为娘娘不要奴婢了……”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本宫的为人想必你也不至于忘了。”小雪磕再多的头,也换不回安若的谅解了。

  时间大概过了半个月,永福宫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苏茉这一胎伺候的如此小心翼翼也还是早产了,太医署来了许多的人,还有宫外请来的带下医,在里面忙碌着。

  燕云祁和安若在殿外等候了一阵,就相继离去了,毕竟燕云祁如今是陛下时时刻刻都有堆积如山的奏章要看。

  陛下都离去了,安若还在那里做什么,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遭,又不是头一胎了,苏茉还是改不了从前的毛病,吃那么多,胎儿太大不好生,受苦也是在所难免。安若摇了摇头无奈的离去。

  蓬莱殿

  是夜,安若被一阵女人的哭喊惊醒,夕颜掌了灯,玉致投了毛巾给安若擦脸。

  “她还在哭啊。”安若被吵的夜不安枕。

  “一天一夜了,够她受的。”

  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苏茉才挣扎着生下来一个女婴。

  然而,没想到这次她居然怀的是双生子,一对龙凤胎,可是那个男婴就没那么幸运了,第二日未时才生下来。

  可惜孩子迟迟生不下来,居然被活活的憋死了。

  刚刚生产完的苏茉,一听登时惊厥了过去。这一下足足三天才醒过来。

  醒过来的时候她木然的听着知书说:“陛下已经下令封您为正二品婉仪娘娘了,您想开些,以后还会有皇子的。娘娘的皇子陛下亲自赐名元澈,跟早夭的小皇子元尧葬在一处……公主陛下赐名欣茹就养在您身边……”

  苏茉哪里听得进去,好端端的儿子就这么没了,她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呢。

  知书也不免觉得苏茉有些可怜,陛下刚刚失去皇后,正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呢,这边又失去一个儿子。还要上朝处理朝政,正自顾不暇哪有心情安抚苏茉。

  这些天除了林清欢来探望过她一次,也没敢久留她的永福宫都快成了冷宫了。毕竟皇后丧期没过,苏茉的册封礼也就搁浅了,也没让她的家人来探望,也实在是凄凉。

  极乐楼酒窖

  路过的薛茜听到里面有动静,顺势一瞧,只见栾苏凡整个人毫无形象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身边横七竖八都是酒坛子,心中那点火苗子蹭蹭往上窜!

  “行了行了,都喝成什么样子了!”

  “老子千杯不醉,你管我!”

  薛茜知道栾苏凡好酒,但他从未见过他如此贪杯烂饮。南宫刕对他的影响就这么大吗?至于他借酒消愁?

  地上的栾苏凡不知道薛茜作何感想,他的确是在惦记南宫刕,只不过更多的是不知道怎么把人哄好,还不至于借酒消愁,至于喝酒,那就是因为单纯的无聊。

  国丧期间什么乐子都没有了,不能耍钱,不能听戏,不能弹琴,酒再不喝点还让不让人活了。

  薛茜怒气冲冲的踢了他一脚,袖中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金算盘:“猴儿酒一盏千金,十盏是一壶,五十壶是一坛……你算算你欠我多少银子了……”

  “不想理你。”

  薛茜双眼一眯收了算盘:“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有空借酒浇愁不如自己想想办法,否则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你就把自己淹死在尿桶里吧!”

  “捷足先登?什么捷足先登啊?”栾苏凡疑惑。

  薛茜缓缓的看向别处:“我之前可是看到你的白白跟金陵郡王眉来眼去有说有笑……”

  “不应该啊,你怎么见到的?”

  “我去西街收账,路过……”

  “你专门路过的吧。”栾苏凡戳穿。

  “你管我,反正我可看到你的白白带金陵郡王回家了,还收了人家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栾苏凡拔高了声音:“她敢!她收了什么?”

  “一对骰子。”

  “……这种东西还不有的是。”栾苏凡嗤之以鼻,觉得薛茜小题大做。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你不会没听过吧?”

  “好你个金陵郡王!居然敢打白白的主意!还有你个臭白白,收别的男人东西老子非打烂你的屁股!”

  “别吹牛了。再说了,你想打人家也要够得到啊。”

  “你什么意思?”

  “陛下委派你的白白做押运官,送军饷去边关,呦,这会儿应该到了吧。”

  “……你怎么不早说!”

  “哎?难道你不是因为跟人家两地相隔才借酒浇愁的?”

  “懒得跟你废话。”栾苏凡立马起身。

  “你,你这是干嘛去?”薛茜试探的问。

  “接你师娘回家。”

  “你要去边关?那里可是不毛之地,天寒地冻的,你可想清楚了……”薛茜忍不住提醒的说。

  “这还用你说。行了行了,别废话了老子还要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呢。”

  “谢天谢地,你这尊瘟神终于要走了,走了好,能不回来……就别回来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南宫刕一行人总算幸不辱命,带着粮食终于到了边关。

  他们几个人刚要到驻地的时候,南宫刕突然正襟危坐,一抬手表情凝重的说:“停!有高手埋伏。”

  南宫刕纳闷究竟是何方神圣,内功绝不在自己之下!

  “你们原地等我,小心行事。”

  南宫刕全神戒备,到了切近亮出自己的腰牌:“吾乃陛下亲封押运官,南宫刕是也奉命押送粮草,还请劳烦通传。”

  守卫一听粮草到了,对南宫刕那是客客气气的:“您就是老六吧,兄弟一路辛苦了。少将军没少念叨您。”

  南宫刕嘴角直抽抽。

  她进了大营,见到了洛峰还有南宫皓,只是简单的叙旧,她急忙道:“二位大哥,我不能久留还要赶着回去复命呢。”

  “我派人护送你们吧。”

  “这倒是不用,只是,除了我以外那哥几个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药品才是当务之急。”

  洛峰和南宫皓对视一眼,南宫皓也认同南宫刕的说法:“我这里还有些冻疮药,或许能解燃眉之急。只是回去的路上终究还是耗费时日。”

  “聊胜于无。谢了大哥。”南宫刕对南宫皓拱手。

  拿了些药品南宫刕他们又匆匆往回赶,这一路上那几个人可谓苦不堪言。行至途中,冻疮让他们痛痒也就罢了,天寒地冻也吃不上什么好东西,一个个面黄肌瘦消瘦无力,更有一个还得了伤寒。

  “让你们穿厚点,这一个个的怎么不让人省心!”

  “六儿啊你就别,别骂我们了,啊嚏……”

  “这深一脚浅一脚的,还要当心脚下。”

  “六儿啊,我,我实在太冷了,你那皮大衣能不能给我穿穿……”

  伤寒的兄弟脚步虚浮有气无力的说,要不是有人扶着他早就趴下了。

  他们几个话还没有说完,也不知道是谁脚下一绊,居然踩到了什么东西一滑把那哥几个都撞到了,几个人一起掉进了一个深坑。

  南宫刕蹲在坑边上用手比了比距离:“恭喜你们,这是用来捕熊的。”

  “……”

  “别说风凉话了,救救哥几个吧。”

  “我腿好像断了……”伤寒那个兄弟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

  “你们几个大老爷们,不会叠罗汉么!”

  南宫刕虽然嘴上凶他们,但还是纵身一跃下了深坑,一手拎一个兄弟,如此几回把他们脱离坑边,最后把断腿的兄弟也救出来,有人好心拉她一把,只见她突然发力把那个人重重的摔进坑里!

  “哎呦……可要了哥的亲命了。”这声音除了栾苏凡那厮还能有谁!

  那哥几个看着南宫刕这副要杀人的样子,大气儿不敢出啊。

  坑里的栾苏凡煞有介事的哀嚎:“哎呦,白白,你谋杀亲夫啊……”

  “……”那哥几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着。

  白白?

  谋杀亲夫?

  六儿……是个女的啊?

  “老子把你剁碎了喂蛆!”南宫刕恼羞成怒!

  那哥几个又想到了一处:女人?绝对是幻觉!一定是他们几个幻听了!

  南宫刕气势骇人,周围的风雪席卷,她陈出背后的那口大刀使尽全力去砍栾苏凡,九环如龙吟虎啸,那声音让人肝胆俱裂,刀已经到了栾苏凡的胸口前他这才急忙的说:“那哥几个的伤势再耽误下去,就要截肢了!”

  那几个人马上就不再围观,而是出手阻拦南宫刕。

  “六,六儿,你先别动怒,先听他怎么说。”几个人急忙劝阻。

  栾苏凡胸口前已经被刀划出了血痕,若非她及时收手这厮就被劈成两半了。

  “臭小子,你是大夫?”

  “那是。我这包袱里带的药品可都是你们需要的。”

  南宫刕夺过他的包袱冷笑:“很好,那你现在可以去死了!”

  “别别别,别呀,杀了我你们知道药怎么用吗?”

  南宫刕胸有成竹:“哼,你能治的病我也可以!别以为就你一个人懂医术!不就是冻疮么!”

  “那……花柳病你会不会治?”栾苏凡双臂一展,从坑里一跃而起。

  南宫刕狐疑的问自己的同伴:“何为花柳病!”

  “……”断腿的那个兄弟脸都绿了。

  接下来栾苏凡把那几个人有什么样的病说的清清楚楚,那几个人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六儿啊,你可不能杀他啊。”

  “是啊是啊,我们哥几个上有老下有小。”

  几个兄弟苦苦哀求南宫刕。

  “罢了,我暂时不杀你。你给他们治病!”南宫刕忍住满腔怒火。

  “我拒绝。”栾苏凡说的干脆。

  那哥几个慌了,荒山野岭的哪有别的大夫:“神医啊,您有什么条件只管提,哥几个尽量满足你。”

  栾苏凡这才洋洋得意:“这可是你们说的,我可没有逼你们!”栾苏凡看着南宫刕,坏笑:“你们让白白亲我一口,我就替你们治疗,划算吧?”

  南宫刕双手握拳青筋暴起:“要不你们几个跟他一起死吧,回去我按因公殉职给你们上报,还能给你们家里人留下一笔抚恤,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栾苏凡一看玩笑开大了,马上摆手:“算了算了,何必这么动怒,不愿意就不愿意哪……这么多年了脾气怎么还这么大……”

  南宫刕步步紧逼,栾苏凡步步退让只是嘴上还是喋喋不休:“你看,你看说一句就急,当年的事儿算我不对行了吧,哥不该救你,让你这小没良心的死了算了……”

  “你还敢倒打一耙!”南宫刕怒不可遏。

  “不就是亲了你一口,看了你……”

  “还敢当着别人胡说八道!”

  “我不说,我不说,当着外人我不说,等晚上咱俩一被窝,哥悄悄说给你听。”

  南宫刕忍无可忍,挥刀就砍,可是栾苏凡到底轻功更胜一筹,南宫刕始终差半步伤不到他!

  “真的这么生气啊?好啦好啦,大不了哥吃点亏,回洛阳娶了你,明媒正娶,绝不纳妾,不过,你不能管我逛窑子……”

  栾苏凡大气不喘的躲来躲去,还一边说一些混不吝的话气南宫刕。

  “我宰了你!”

  “这么大脾气啊,不让逛窑子啊?那我不去了还不行吗,我天天陪你,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南宫刕突然胸口一闷,一阵钻心的疼,往前虚晃了一步,刀杵在地上她撑住自己。

  这几天那几个弟兄实在冷的够呛,她时不时过些真气给他们,护住他们的经脉,内力耗费不少,这跟栾苏凡斗了这么久急火攻心真气不稳。

  “白白……”栾苏凡马上过去扶她。

  “别碰我!”

  猛的她打了一掌,这一掌他可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把他打飞出去好远,倒栽葱的插在了雪堆里……

  南宫刕不再理这些人,看了看不远处有个废弃的棚子就捡了些柴生火然后盘膝而坐调养自己的内劲。

  子时。

  南宫刕仍在调整修养,只是她脑海里好像闪过什么……

  “白白,白白轻功这么好,教我好不好?你教我轻功,我教你医术……咱们做一对神仙眷侣行走江湖好不好?”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人在说话,可是那些人她怎么也看不清……

  突然,她觉得自己眉心一痛陡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栾苏凡担忧的脸,她没好气儿的忙推开他。

  “你想干什么!”

  “好心遭雷劈,要不是那哥几个把我从雪堆里抛刨出来,我就冻成冰雕了!”

  栾苏凡抬手取了南宫刕眉心上的针有些委屈的耍赖:“我刚进来就想烤烤火,谁知道你好像走火入魔一样,脸上一会儿发青一会儿发白,连你脸上的伤痕都变重了……我这才……早知道就不救你了,小没良心的。”

  南宫刕半信半疑的看向自己的同伴。

  “是真的,六儿,刚才你不知道,可吓人了,你脸色不好也就罢了,身上冒白烟,这不哥几个担心你走火入魔不是。”

  “是啊是啊。”

  南宫刕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跟栾苏凡的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这次他没有趁人之危,反而是歪打正着帮自己内功更进一层……可是跟他道谢她也是心有不甘,只能转过去不理他。

  栾苏凡难得有眼力见的没再惹她,不远不近的坐在一边烤火,在雪地里冻了那么久,实在是受不了,他又不会武功,虽然他不老不死,可是他怕冷怕疼啊,甚至是比普通人更怕。这下可真是自讨苦吃……

  胸口前的刀伤他已经简单的处理了,只是南宫刕那一掌伤了他的肺经,又冻了这么久他不住的咳嗽,偶尔还打喷嚏,整个人冷的齿列都磕的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过来。”南宫刕突然说道。

  栾苏凡受宠若惊的看她的方向,那哥几个眼观鼻鼻观心,立马特别有默契的鼾声四起。

  南宫刕懒得理他们,栾苏凡费劲儿的凑过去冲她笑笑:“知道心疼哥了?”

  南宫刕把手指捏的咯吱咯吱作响,栾苏凡连忙做个噤声的手势。

  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手贴在他身上运功给他烘干了衣裳,寒气散尽他整个人都变得放松了许多。

  南宫刕收势撤回手,哪知道那家伙仿佛脱力一样整个人往后一仰直接躺在了南宫刕身上……

  栾苏凡好了伤疤忘了疼,用力的嗅了嗅咧开嘴笑着说:“白白身上真是又香又软……真让人怀念……”

  “哎?”

  嘭的一声栾苏凡又飞出去杵在雪窝里。

  “六儿……不至于吧。”

  哥几个刚想劝两句,南宫刕掌风一扫:“你们这么护着他,一起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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