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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打虎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经典加经历

今天聊聊的这个人,不是套马的汉子,而是打虎的汉子,他也是整部《水浒传》里,作者着墨最多的经典人物之一,景阳冈上打虎的武都头,武松。

关于武松的人生轨迹,其实很简单几句话就可以概括。他年轻的时候血气方刚,打伤了人,畏罪潜逃;后来在江湖上漂泊,打死了景阳冈上的猛虎,名震一方,还当上了都头。可惜哥哥武大郎又出了事,被潘金莲和西门庆联手害死,武松为哥哥报仇,自己则沦为了囚犯;然而,他凭借一身武艺醉打蒋门神,帮助当地官员夺回地盘,又成为了明星人物。最后,在蒋门神的反扑下,武松中了奸计,险些被害死。他死里逃生、杀尽仇人,终于感到天下之大无处可去,只好扮作行者,在二龙山落草为寇。

大起大落,跌宕起伏,武松的前半生可说是充满了传奇色彩。他是《水浒传》中最光彩照人的主要人物之一,施耐庵围绕武松展开的情节长达十个章回,被称为“武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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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武松最大的特点,当然是他高强的武艺,和朴素的正义感。

因为身怀绝技,所以武松在很多时候也表现得很高傲,脾气一点都不温柔。他和宋江初次见面,是宋江差点把火炭扬到他脸上,当时武松怒气发作,一把揪住宋江的领子,要不是柴进过来劝解,可能宋大哥就要吃拳头了。在景阳冈上,卖酒的店家好意劝他前方有虎,让他不要独自前进,可是武松不听,十多碗酒喝下去,硬怼着大老虎就闯过了景阳冈。这也得亏是武松有本事,要是主角光环稍微弱了一点,可真就是逞一时英雄,枉送了性命。

要说武松的本事,那可是公认的强。他赤手空拳能打死猛虎,在喝到七八分醉的情况下,还能把摔跤冠军蒋门神打到求饶,更别提西门大官人,踢掉了武松的刀,就敢上去强行对线,结果被武都头一顿乱拳,转眼间就一命呜呼。在上了梁山之后,武松的职位是“步兵头领”,许多人认为,单论空手格斗,武松很可能是全书最强。

当然,功夫只是一种手段,武松身上最鲜明的特点,还是他朴素的正义感。

他放倒了劫匪孙二娘,却能及时收手不杀;潘金莲挑逗他,他凛然不从;看到武大郎被害,武松的第一反应也是收集证据,然后报官。哪怕是成为行者之后,他杀死了强占民女的王道士,也不收下被害者的谢礼,而是让她拿着钱赶快跑路。这些选择勾画出了武松的形象:他朴拙、正直,坚信善恶有报,面对不公不义愿意挺身而出,也愿意优先用规则和秩序解决问题,而不是自己的拳头。

当然,换个方面来看,武松的这种正义感是“朴素”的。用今天的话来讲,就是这个人多少有点大男子主义,有点“头铁”,有点“直男”。洞悉了潘金莲水性杨花的本性之后,武松没有选择一个更好的方式解决哥哥武大郎的婚姻问题,例如及早让哥哥离婚再娶,而是指望潘金莲自己悔悟。很遗憾,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潘金莲非但没有悔悟,反而和王婆、西门庆联手毒杀了武大郎。在尝试报官无果之后,武松的做法也非常残忍:他邀请邻居作为见证,在武大郎的灵位前直接杀死潘金莲,并剖出了她的内脏。在烛火和血泊中,武松剥下了自己身上善良和隐忍的那一面,露出了“绿林好汉”的另一面:冷血、无情、残暴、嗜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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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武松原本是一个平凡的人。他打伤别人、畏罪潜逃,是因为他本质上仍然是一个相信法律、畏惧法律的人,并非杀人不眨眼的法外凶徒。他打了虎,扬了名,当了都头,更坚定了他“好好过日子”的想法,他衣锦还乡,去照看自己卖炊饼的哥哥。到这里为止,武松的言行和信念与普通人全无二致。

然而,直到哥哥被杀,武松用尽法律之内的办法,仍然无法替哥哥复仇,因为当地的官员早已和西门庆沆瀣一气,他只好动用私刑。在这里,武松的信念坍塌了一部分,他知道了,在这个黑暗的乱世,有许多法律和道德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能用拳头和刀剑去解决。

在被刺配到孟州道之后,原本有点自暴自弃、甚至已经准备好接受死亡的武松,却意外地峰回路转,得到了“小管营”施恩的重用。当然了,施恩原本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名义上是个公务员,私底下却干着黑社会收保护费的勾当,他器重武松,只因为最近他的场子被人砸了,他需要一个厉害的打手去替他打跑蒋门神,好让自己继续收保护费。

这时候,武松“朴素的正义感”又发挥了作用,因为施恩对他很好,他也就知恩图报,替他打跑了蒋门神。也由此,武松在孟州道扬名立万,甚至受到上级领导的赏识和重用:张都监要收他做个亲随,还打算替他相亲。原以为人生跌到谷底的武松,眼前重新出现了一抹光亮:是不是,我的人生还可以东山再起,我又可以过上体面人的生活了?

那段时间,可以看出武松的人生态度都积极了很多,都开始认真考虑娶亲结婚的可能性了。可惜的是,命运又跟他开了个玩笑,这一切提拔和赏识,都是蒋门神暗中安排下的圈套,武松在一次酒会后被诬蔑为盗贼,押回了那个让他丧失信念的监牢。那一刻,我相信武松对这个世界的信任和善意是完全崩塌了:一直赏识和重用他的张都监,原来处心积虑要谋害他;他只想做个小官荣归故里,却一再受到命运的戏弄……飞云浦边,武松不言不语,闪电般杀死了两个押送他的公差,又在一念复仇之火的指引下,独自一人回到城里,杀了蒋门神,杀尽了张都监满门老小,甚至连仆人和婢女都不放过。

到这里为止,武松身上“平凡人”的那一面完全消失了,命运逼迫着他一路跌下悬崖,让他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凶手和杀人狂。他的身上只有残忍、冷酷和暴行,那一身用来伪装的行者衣装和戒刀,成为了他与这个世界相隔绝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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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冲一样,武松的人生,就是一段“想做好人而不可得”的人生。在动荡的时代里,他们唯有成为恶人,才能在这邪恶的世道下苟活下去。而就连这样杀人如麻、铁石心肠的“恶人”,也比朝堂上那些冠冕堂皇的高官要朴实和可爱一些。

武松的人生,在短暂的大放光彩之后,终是归于沉寂和冷漠。只有写满了悲凉故事的《水浒传》,还在不同的时代里流传,被人读出不同的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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