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 墨水

墨色的天空和洁白的雪粒纷纷而下，我哈着气站在会场门口，却隔着名贵的皮草手套无法传递温度。

我坐上车。

池优“送回家了没。”

司机嗫嚅着欲言又止。

池优“？”

司机“他跑太快了，我追不上。”

司机“我以为他要跟着一起去的。”

池优“算了，先回家。”

我在深冬夜晚七点十分的街道看见了看见了矗立在风雪里的一颗星星。

他低垂的眼眸好像摹刻着岁月的苍凉。

他冻红的手指裹挟在我的记忆里。

多年后印上一层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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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蜷缩在洗手台角落的他。

他难受地吐出红色的液体，沾染的发色被周围嘲弄的人肆意拨弄。

一旁的红色墨水罐锈迹斑斑，和他们拙劣的面孔一样。

让人胆寒。

我拨开人群。

想很多年前拯救他一样。

来到他身边。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无法开口。

没有办法告诉我他的名字。

没有办法叫我的名字。

没有办法告诉我他如此悲伤的原因。

他被年少无知的欺凌者灌下满满一瓶胶水。

撕裂的痛感和粘稠让他难以呼吸，稀薄的空气即将消耗殆尽。

红色的墨水翻滚着。

和身体的血液交融沸腾。

我睚眦欲裂。

我听到欺凌者嚣张的声音。

他说：

“被我灌了胶水所以没有办法说话了吗。”

“那今天我们来试试这个新品种。”

我再也没有办法忍耐了。

我一脚踢飞他手上的墨水瓶。

一拳砸到他的脸颊上。

我再也没有办法忘记星星蜷缩在地上痛苦的表情，和地上布满的红色液体，汩汩流动着的是血液还是眼泪还是红色墨水。

池优“看起来你很皮痒，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吗。”

池优“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把他的双手钳在背后，一脚撂倒他，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

？“没，没做什么。”

池优“胶水？红墨水？”

池优“帮我打一下120。”

我对着周围的女生说。

池优“星星。”

他没有回答我，他怯弱的抱住自己的双臂，不断的向墙角拱，努力缩小自己的范围，眼神害怕又胆怯，嘴角的红色墨水散发着铁锈的味道。

我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他却发疯一般地推搡着，想要开口尖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池优“星星，是我。”

我拨开他额前的刘海，看到了他额头的伤疤。

淡黑色结痂的伤口在左边额头留下不深不浅的痕迹，他和上一次见面差太多以至于我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就认出他。

“星星，我们转学好不好。”

“我会保护你的。”

“不要害怕。”

像是沙漠绿洲般的救命稻草他一下子从魔怔的状态复苏，愣愣地盯着我的脸。

毫无防备的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流出，这是生理和心理的冲动。

他没有办法发出声音，静默的泪水封闭了时间的长河，每次回忆心脏深处都会隐隐作痛。

“让我成为你的保护神吧。”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