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38摊牌驱赶

白虹剑在梦涵臂上的行云流水之势渐趋平缓，因白烟而朦胧的身影又恢复了清晰，经过烟云洗链，梦涵的容颜更加冰冽。

　　剑永远不会回答他，他的困疑只会让自己陷入迷惑深渊，更加摸不清、理不透。

　　朝前方平举右臂，绕旋在臂上的云烟开始往掌心浮移，笔直的白袅烟剑逐渐成形，在他掌间的白虹徒具宝剑形体，却无锋利剑身。

梦涵“还是…”

他半眯起眸，浅浅的长睫掩去同样浅色的瞳。

梦涵“他开始扰乱我了？”

　　不该如此，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扰乱他无波无痕的心湖，因为他的心——是死的。

　　心死，所以再无法感受加诸在他身上的情感，无法感受、无法体会，自然也无法给予回应。

　　这样的他，不只是外貌冰冷似雪，连内在也如出一辙。

　　这样的他，不需要任何感情，更不要任何人对他的眷恋及期盼——

　　梦涵“你为什么要这般强逼自己？”

　　午憩时分，梦涵主动走到魏无羡身后，淡漠的口吻提出心底困疑。

魏无羡猛回头，因一时惊讶于梦涵主动开口，他的神态有些憨、有些傻，握在手里的湿抹布甚至不小心搁在脸颊边而不自觉。

魏无羡“你在同我说话？”

他小心求证。

梦涵微颔首。这屋里…不，该说这整座卧雪山上只有他们，他不是与他说话还能和谁说？

魏无羡“这是你头一回主动找我闲聊！”

他脸上写满大惊小怪的欣喜。

魏无羡“你先坐着，我、我去泡茶，再拿些茶点来配，咱们…咱们慢慢聊！”

他压根没听清楚梦涵的问句，一味喜孜孜地展开忙碌，从木柜中取出茶具、烧热水、拎瓜子和糕点。

梦涵看着魏无羡的举动，微微蹙起眉。

他只是想问他，为什么要逼迫自己像只可怜兮兮的弃犬，摇尾乞怜地硬留在他身边，他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忙东忙西？

魏无羡“来，喝茶。”

魏无羡笑得好似经历天大喜事一股，嘴合也合不拢。

梦涵先是迟疑，最后才缓缓接过被香茗温热得近乎烫手的茶杯。

魏无羡“你要跟我聊什么？”

他拉拢衣摆，落坐在他左手边，眉眼全是满满笑意。

梦涵知道，一旦他想问的话离口，魏无羡脸上的笑靥便会全数染上忧郁，明亮的星儿双瞳也会殡落所有喜悦光辉…

他知道的，因为一年来，这是他们之间不断重复上演的相处过程。

梦涵“你为什么要这般强逼自己？”

他启齿，重复之前的问句。

魏无羡“强逼自己？我强逼自己什么了？”

梦涵“留在这个不属于你的地方，面对这般的我，你觉得开心吗？”

他不拐弯抹角，以最平淡沉稳的口吻说道，也以最凛冽的眼神看着俊颜上瞬间凋零的笑容。

魏无羡“为什么要这么问？”

梦涵“被人忽视、被人冷落的滋味，你甘之如饴？”

梦涵轻啜香茗，氤氲的香气拂过他的脸颊，最终与他的白发融为同色缥缈。

魏无羡“天底下没有人会因为被忽视、被冷落而甘之如饴的！”

魏无羡低吼，更何况是被自己所在意的人漠视！

梦涵“若非甘之如饴，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迫使你去接受这一切？”

梦涵没有任何嘲讽之意，而是真的不明白。

悬宕在心里的疑问，不舒服得令他想探得一个正解。

魏无羡噘噘嘴，犯起小人嘀咕。

魏无羡“说了你又不会懂…”

他不是甘之如饴，面对冷漠和无视，心里也会难过沮丧，只是他更相信，只要不放弃，有朝一日她绝对能收得成果——这是他用以说服自己支持到今时今日的唯一信念。

　　然而，望进梦涵的淡眸，魏无羡的信心有丝动摇了。

他真的没有把握能让自己融入梦涵那双冰凝的眼，成为其中停驻的专注。

十六年，是一段长到足以轮回、人事全非的岁月，而他与“她”，却仍停在原点，进不得也退不了！

他还要再花多少个十六年，才有可能让眼前不懂情为何物的男人改变？

魏无羡“如果…硬要说个原因，兴许是我傻吧。”

魏无羡苦苦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