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师尊……”

黎曜有些慌乱的抓住凤年的衣摆，祈求道：“师尊，我错了好不好……别离开我，求你了……”

凤年叹了口气：“为师从没怪过你。”

黎曜有些欣喜，可凤年接下来的话又重新让他坠入冰窖：“可我还是要离开的。”

“师尊，”黎曜的眼眸越发深沉：“谁都可以离开我，唯独您不行。”

凤年又是一阵叹息：“你终归是要自己面对的，我只是回去一趟，又不是不要你了。”

“可是您上次回去了那么久……”黎曜有些委屈的开口。

“这次不会太久，相信我。”

黎曜动了动唇，还是没能说出什么。凤年要走他是拦不住的，他能做的只有低声请求，最后再被他拒绝。

“师尊，”黎曜抿了抿唇，“别丢下我。”

黎曜这个模样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明明刚才那般暴戾此时又像换了个人一样。凤年有些头疼。

他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在那本书中看到过眼前的景象，可惜过去太久他也不甚清楚。书早就在之前的大火中被烧毁，眼下只能回去再找白泽讨一本。

凤年做事绝不拖泥带水，说走便是即刻。只留下了黎曜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黎曜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的师尊有不一样的感情了。

从小他便受尽了尊荣，识大体，辨善恶。

第一次见他的师尊时，好像是冬至。凤年一袭红衣在一片雪景中格外显眼，像是雪中红梅，美极了。

这样的人，偏偏性子极为冷淡。不过在他的百般努力下，这人总算有些不一样了。会贪恋凡间烟火，认清了人情冷暖。一句话总结便是：有人情味了。

他的师尊生了一副极为好看的皮囊，一头长及腰间的银发，发丝如雪白的锦缎般在后背恣意铺染，北风吹来，银发张狂飞扬，加上衣诀飘飘的红袍和红如宝石般摄人心魂的眼眸，给人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压迫感。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光而立，红袍、银发以及白皙的皮肤，犹如一幅色彩绚烂的画卷。飞扬的眉角，无风自动的白发，微扬的唇线，说不出的极致魅惑，道不尽的隽秀飘逸。

明明是这样的人，却又叫他不敢靠近。上古神兽，何其尊贵。

大概是凤年第一次说要回家的那次，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越来越离不开他的师尊了。他想让那人永远陪着自己。

可惜不能。

若那日他死在百姓的手中便好了，可惜他没有，也死不了，偏偏这时候凤年又救了他。

“师尊啊……”黎曜捂住了脸，“是你先招惹我的。”

是他先收他为徒的。

是他先闯入自己的生活的。

是他在受辱之时救了他的。

即使如此，便不能离开他。

黎曜想过，若是有一天凤年对他失望透顶了，哪怕死，他也不会让凤年离开自己。是了，他死不了。

仔细想想，若是将凤年一直囚jin在自己身边也是极为不错的，现在不能，不代表以后他不能。

总有一天，他会变得更强大。

他要让凤年做自己的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