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

第一次见他是那次

我和朋友坐在烧烤摊吃烧烤

朋友无意和我说起了他

正在烧烧烤的那位小哥的故事

“诶，你听说了吗？”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什么听说？”

她给我递了根烤火腿肠

“他爸，是个杀人犯。”

我看向正在烤烧烤的他

“不会吧？”

我问她

“真的，我还有视频呢。”

她小声地说着

我看向了正在烤烧烤的他

他没说话

烧烤的烟雾弥漫过他

我第二次见他的时候

还他正被一个女人骂着

骂的句子很难听

“你爸杀了我老公，你必须赔钱！”

他没说话

任由着女人骂

“我告诉你，你怕就是个杀人犯！”

女人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女人的言语越来越过激

“你爸是杀人犯，你也是！”

“杀人犯的儿子！”

我冲了过去

抓住了女人的手

“他爸是杀人犯，关他什么事？”

女人一顿

“父债子偿还！”

他拉着我的手离开了

“你怎么不还回去啊？”

我跟在他身后问

“没必要。”

他说

之后，我和他几乎没了交集

虽然我们是同一所学校的

周四，晚自习下课

我抱着书

看到他在楼梯口那里

“听说你爸是杀人犯。”

一个男生笑着说

“你说他会不会是也杀人呐？”

另一个男生说

他没说话

只是静静的听着

我跑了下去

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跑

“他才不会是杀人犯，你全家都是杀人犯。”

我骂着那几个男的

“谢谢你。”

他说

声音很小

“没事。”

我像一束光照亮了他昏暗的生活

他活在了阳光下

——

“高考过后，你想去哪里读？”

他问我

我把口中的棒棒糖咬碎

葡萄味在我口腔中散开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

我笑着说

“好。”

——

我是个孤儿

从小在福利院长大

18岁那年

也是我认识他的第一年

我的亲生父母找来了

我的亲生父母见到我的时候

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们陪我在那里生活了两个月

父母商量说要带我去大城市

我说

等到高考过后吧

于是我又陪了他一年

“生日快乐。”

“今天是你19岁生日。”

我笑着看向他说

他拥抱住了我

我从口袋拿出一条银手链

“生日礼物。”

手链上的吊坠刻着我和他名字的缩写

“我喜欢你。”

他说

“我也是。”

我是他的光

但这束光稍纵即逝

——

“我就不和你说再见了。”

“因为我觉得和你道别很悲伤。”

“所以我不想和你道别。”

这是我留给他信中写着的

去机场的那天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是他的电话

我按下接听键

“对不起。”

“我去送你吧，等等我。”

“好。”

机场里父母催着我，让我快点

我看着机场的入口，一直没见到他

“走吧，别等了。”

母亲拉着我

“再等等。”

“再等等吧。”

过了许久

我仍不见他

正要转身离去

“许哟哟！”

我听见了他的声音

我拥抱住了他

“你来了啊。”

“嗯。”

他从衣袋拿出一条项链

塞到我手里

“要记得我。”

“好。”

“不能忘，我们不道别。”

他说

我哭着点点头

“我们不道别。”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