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自诩太医院属第一的老太医拧眉,诊脉的动作顿住,脸上疑惑之色尽显。
一早听说破晓的烧还未退下、匆忙去了惠竹轩的纪云禾连早膳都没用,此时坐在破晓的床边,听到太医的嘀咕皱了皱眉,“什么奇怪?”
老太医捏了把冷汗,起身拱手道:“回禀殿下,老臣开的方子药的剂量是绝对够的,可是,不知为何这病者的发热却迟迟退不下…”
宫中人人都说,这破晓只是长公主一时兴起,救回来的一个仆从而已,可若真的只是普通仆从,为何会把自己宫里的惠竹轩给他居住?生了病会让皇家太医来诊治?如今更是亲自来看,看来,这个破晓,在长公主心中,怕是不一般啊…
这样想着,老太医心中忐忑,担心公主会不会认为自己医术不精而施加小惩,好在并没有,公主只是让他尽心医治。
老太医松了口气,由瑾华带着退下了。
“瑾泉,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催一下。”
“是。”
彼时,房间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纪云禾的视线落到了他身上,那人靠坐在床头,印象中漆黑深邃的眼眸此时因病失去了光泽,垂落的黑发更衬得面色苍白,整个人活像个没有生气的木偶。
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触及仍是一片滚烫,纪云禾莫名感觉心口堵得慌。
想要收回手却被握住,温热地紧紧包裹住她的手。
纪云禾眼底划过一丝诧异,这个举动,于仆从对公主而言,无疑是逾越的,可纪云禾却没有挣脱。
自从上次两人闹了不愉快,已经接近一月没有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坐着了,一月之间,天熙惊变,摄政王一派陨落,纪云禾忙于政务无暇细想,而现在,对于自己的心思,她已明了,只是……
手上突然传来痛觉,纪云禾的思绪被拉回,“你做什么?捏疼我了。”
破晓不说话,却松了力道。
瑾华送完太医回来,看到两人交握着的手愣了愣,随即神色若常,道:“殿下,皇上正在正殿等您,还拿了一些京中公子的名帖。”
“名帖?他想干什么?”
“今日例会,有大臣进言说殿下您是时候选夫婿了。”
破晓身体一僵,不安涌上心头,触及深处,恐慌瞬间蔓延。
纪云禾感到自己的手又被握紧了几分。
“……叛党刚刚清除,朝中有无数事情亟待解决,他倒是急着把自己的长姐嫁出去?”
正当气氛僵持着,瑾泉端着药进来了。
纪云禾不动声色地挣了挣,抽出手接过药碗,还很烫手,用勺子搅了搅,苦涩又浓厚的味道散出来。
“让他拿着那些名帖回去,没事少来我跟前晃悠。”
瑾华明显察觉到她的不悦,带着瑾泉应声退下。
此时,房间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纪云禾搅着黑乎乎的药汁,瓷勺与碗底摩擦出好听的“沙沙”声。
“好了。”
感受着温度稍降,纪云禾把药递给他。
破晓却迟迟不接。
“殿下,”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可以喂我吗?”
“……”
纪云禾盯着他看了又看,才缓缓道:“这药应该很苦吧?如果我一勺一勺喂你,岂不是一种折磨?”
他摇摇头,“不会,如果是殿下,再苦我也喝得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纪云禾也不好再拒绝,凝视了他半天,轻轻笑了出声,拿起勺子送到他唇边。
一勺接着一勺,很快就见了底。
纪云禾把药碗放到一边,拂了拂衣袖,抬眸望进一片幽深。
唇瓣即使经过了药汁的浸润仍是显得干裂。
手被人抓住,纪云禾并未感到太意外。
他脑中不住地回想刚刚瑾华的话,恼火得很。
猛地使劲儿把人拽向自己,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
他这一辈子不想奢求什么的,原本的心动也明白只是一种奢望,只是意外能够为心上人效力,她又愿意为自己说相,得以跟在身边,心中的奢望便放大了。
他想试一试,不管结果好坏。
纪云禾一时不察,失了力,胳膊曲着撑在他的胸膛上。
破晓微微垂着眸子,揉了揉她的手,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暖玉般的手感。
然后抬眼与她对视。
纪云禾愣了愣,忽然察觉到不对…这人身上的温度并不高。
似有所感,她探出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不久前的滚烫现在已经变为正常,就算是老太医的药有奇效,也不可能刚喝下就见效这么快……
“你没发热。那刚刚为什么那么烫?”
已经是笃定的语气,破晓却并不慌张。
“在你来之前,我用毛巾热敷过。”
“……”
破晓再怎么说也是习过武的人,身体素质又怎么可能那么差,就算是染了风寒不吃药,睡了一夜也能好的差不多。
刚刚揽着她腰的手滑到脖颈处,把人按着往下压。
双唇相碰,苦涩的药味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散。
“…唔,等一下!”
感到不老实的手在自己腰间摸索着,纪云禾急忙出声。
“等不了了,殿下,让我伺候你吧…”
紧接着,他伸手,一把拉住了床幔,轻轻一扯。
一切风景全都被隐匿。
瑾泉本来是回来问问自家殿下要不要用膳的,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不寻常的动静。
虽然她也还未出阁,但也是知道些什么的。
小脸一红,默默地转身,站到了一个适当的距离,守着不让人再来。
……
一场情事过后,纪云禾几乎筋疲力尽,一觉睡到了下午时分,还是被饿醒的。
破晓见她醒了,穿好衣裳推开门,嘱咐瑾泉准备热水和膳食。
纪云禾沐浴后,穿着简单的里衣,快速用了膳,什么都不想思考了,裹着被子坐在床上。
裸露出来的嫩白肌肤上青紫痕迹明显,双唇也有些红肿,还未消下去。
破晓忍不住笑意,上了床从背后抱住她。
温暖从背后包围过来,耳畔传来他的声音,低哑却带着说不出的魅惑,“殿下如果要选夫婿,可不可以考虑破晓呢?”
手伸进锦被,给她揉着酸软的腰。
纪云禾靠在他怀中,眸中水光潋滟,故意逗他,“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对方没说话,甚至连唇角的笑意都没有变。
然而,不过转瞬,纪云禾就被按在了床头上……这根本不能算作一个吻了,他闲着的那只手掐住她的下颌,凶狠地侵略,或许在外人看来这动作仍是温柔的,毕竟他是慢条斯理的,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自己的唇瓣又麻又痛。
纪云禾被迫仰着脸,任他予取予求。纤细的脖颈向上展示出脆弱的模样,破晓顺着亲下去,在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
……最后,纪云禾喘着气哄道:“只选你,也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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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禾亲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