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伙食不是很好,但经过几日的调养,我的烧也已经退了,身子骨也渐渐硬朗起来,但我始终没有忘记一件事……
凉槐芍(我)阿曼,多谢你这几日的照顾,我是时候回去了。
我接过阿曼手中的一碗药,喝下之后缓缓递给了她。
阿曼(你,真的要走吗)
阿曼接过碗的手一顿。
凉槐芍(我)嗯,我必须回去和他说清楚,那是酒后胡言不得作数的。
我肯定的点了点头,开口回答。
阿曼(好吧,既然如此,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凉槐芍(我)就现在。
我指了指外面的朝阳,
凉槐芍(我)正值早晨,我就迎着朝阳走,就能到家了,阿曼,你跟我一起回去吗?
阿曼(不了,这里才是我的家,尽管我的家人已经不在了,但是我不愿离去。)
阿曼眼里含着泪水,拉住我的手依依惜别。
阿曼(小姐,一路小心。)
凉槐芍(我)好。
我沉沉点点头,便与她挥手告别了。
迎着朝阳走,就是家的方向。
没有盘缠,这一路走来,比来的时候还要凄惨。
饿了,幸运的话找到庙可以吃一点贡品,不幸的话只能挖挖树下野木耳,摘摘野果子充饥。
渴了,通常都是捧一些河水喝,接一点雨水喝,偶尔收集一些露水,三者都没有的话只能扒拉一些鲜嫩的树叶子嚼一嚼,榨一下水分了。
至于晚上休息,我担心有豺狼虎豹什么的,可我也不会爬树,所以每日都是找一些偏一点的地方靠着休憩,一有什么动静就立刻惊醒提高警惕。
好在,这一个月来并没有什么我所预想的危险发生,除了有时候生理上有些干呕晕眩什么的,倒也没什么大碍。
我成功到达了叶府的门口的那天,已然是深夜。
很奇怪,我到达叶府门口的时候,往常都会有两三个侍卫守门,而今天大门紧闭着,门口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看到那从里面铺出来的红地毯,与那高高挂起的红灯笼,我好像就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之前那个士兵说,皇上下旨一个月后叶银杏成亲,误打误撞就是今天了吧……
我稍作叹息一口气,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门。
“咚,咚,咚,”
在深夜里,这声音异常的诡异甚至吓人。
路人甲来了来了。
里面很快就传来回应,是大侍卫的声音,
路人甲这么晚了谁呀?
“吱呀——”大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果然是那个大侍卫。
路人甲小……小姐……
然而那个大侍卫见着我,眼中却闪现过一抹惊异,
路人甲你回来了……
凉槐芍(我)带我去见叶银杏。
我攥着拳头,也不管他在恐惧什么。
路人甲请,请跟我来。
大侍卫连连点了点头,拉着我走了进来并关上了门,让我跟着他蹑手蹑脚的抄小道。
我自然也明白为什么,我这个时候回来,若是惊动了府上的人,要我当着全家的面还怎么解释那个事。
大侍卫带我东拐西绕到了叶银杏的房门前,房门紧闭着,烛火惺忪着,映着窗纸上那对鲜红的“喜”字。
呵,多么刺眼。
路人甲少爷今日奉旨完婚,这才刚进去休息……小姐您的房间,也被少爷派人清理了,要不您先去隔壁厢房歇一晚上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大侍卫将我拉远了些,在我耳畔轻声的道。
凉槐芍(我)不。
他说的什么我根本无心在听,我的目光始终没有从那对“喜”字上移开过,从骨子里蹦出的倔强不肯让步,
凉槐芍(我)今晚,我就在门外,守着他。
说到做到,我几步上前,抚着那新刷了红漆的木门上的“喜”字,眼中的落寞堆积成山,心中的滋味更是如触电般麻痛。
想要推开,却没有那个勇气。
只能缓缓的蹲下身来,靠坐在新房门槛旁侧,蜷缩着双腿让自己的双臂能够环住,然后一动不动的望着天穹。
大侍卫见我这样固执 ,便长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开了。
夜静了,天上的繁星也逐渐的堆积的多了些,像极了那日晚上,他背着我走在那一条小巷里的夜空。
此景犹在,而人,却只剩下我一个。
只是望着望着,眼前之景便逐渐模糊了起来,冷风一吹,掉下来几颗泪珠,重新恢复清明。
本以为“我喜欢你”那是酒后胡言,可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是不会撒谎的,它在一阵一阵的抽搐着疼痛,是在明确的宣誓着,那是酒后吐真言。
我喜欢的人成婚之日我不在场,新婚当夜我却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在新房外面,吹着冷风,望着这和往昔他在时一样的夜空。
多么可悲。
我喜欢的人,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兄长……
多么可笑。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本应该一走了之不去打扰他的新生活,可是我不想,也不愿走。
我可以试着接受他娶别人,但我接受不了他把我抛弃,我不会奢求其他的什么,只求能回到从前,能陪在他的身边,能听到他叫我一声“小凉儿”,能让他依旧把我当做妹妹就好。
凉槐芍(我)(叶银杏,你听到了吗?)
我对着满天繁星,埋葬最可悲的遗憾,许下最真挚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