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两个人之前如何嘴硬,如何狡辩,见面这一刻流露出最下意识的反应都是无法骗人的,一旁手握鞭子的平南王看着裴锦颜和谢危那旁若无人的模样,抿唇轻咳一声。
“咳咳。”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像你谢居安这样的人,也有舍命为红颜的时候。”
闻言,谢危立刻将裴锦颜护到身后。
谢危过往之事是我之过错,义父若要责罚,冲我一人来,但你先放了她。
这种要求,平南王自是不会答应。
他似笑非笑的眯了眯眸子。
“那怎么能行呢?姜三姑娘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怎么能说放就放呢?除非……”
谢危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平南王的话不等说完便被谢危打断,见此也不再拐弯抹角的他神色瞬间恢复严肃。
“我想要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如今燕家军已经被你掌控,燕牧这样的人,不会为本王所用,但你却可以,我要你说服燕牧一路南下,为本王拿下京城。”
谢危这是谋反!
“你不答应?”
见谢危这反应,平南王面上笑意顷刻消失,瞥一眼他身侧的裴锦颜,未等再说什么,谢危便立刻应声,不再犹疑的应下来。
谢危我答应你。
无当年还是现在,谢危都知道他想要什么,既然裴锦颜是他软肋的事已经瞒不住了,自然无需再瞒,为今之计,只能答应。
“好。”
“只要你助本王成事,你我仍是父子,待我夺了这江山,整个大乾,还是咱父子俩说了算,但倘若你不顾父子之情,忘恩负义,那这姜三姑娘能不能活过今日……”
谢危义父放心,度钧心中有数。
他那明显带着威胁的话不等说完,谢危便再次打断,平南王见状,满意的笑了笑。
“送度钧先生和姜三姑娘回房,所需物品全部备齐,不准有任何的怠慢,度钧先生,这里你可以随意走动,没有人敢阻拦,姜三姑娘就待在房间休息,切莫乱动。”
裴锦颜王爷放心,我明白。
听过平南王“好心提醒”的裴锦颜回了一个很是乖巧的微笑,便扶着谢危回了房。
平南王吩咐手下给谢危准备了新的衣服和伤药,放在桌上的瞬间,那些侍卫便关门离开了,裴锦颜不等去查看桌上的伤药给谢危处理伤口,谢危就一把拉过她的手,让她顺势坐在自己身边,蹙眉一脸严肃的询问。
谢危到底是如何伤成这样的?
裴锦颜没什么,一点小事罢了。
不甚在意摆摆手的裴锦颜将所谓的一点小事讲给谢危,结果他听过之后很是生气。
谢危愚蠢!
谢危要救小宝和薛定非有很多种办法,你却偏偏选择了伤害自己的这种。
谢危一边指责一边拿过桌上的伤药,准备将她手上随意止住血的伤口重新包扎,将布条拆开,伤口映入眼帘的那刻,谢危才确定当时的平南王是真下了杀心,这伤口比想象中更深,由于未能及时处理,此刻甚至有些血肉模糊,谢危忽然想到,自从和少女重逢,她的手似乎就总是受伤,这双本该用来弹琴白皙修长的手,受了太多不该有的罪。
双手颤抖的他动作始终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裴锦颜,可过程中,她却始终都面不改色,甚至未叫一声疼,反倒是谢危拧着眉,让人一时也分不清究竟受伤的是谁。
将手上伤口包扎好,谢危又转向她的脖颈,好在这伤口很浅也很小,只是微微渗出了一点血,谢危倾身用手指一点点将药涂在少女白皙脖颈处那极为突兀伤口上的时候,见他始终一言不发的裴锦颜笑着主动开口。
裴锦颜谢危,你生气了?
谢危别乱动。
捏着下巴止住她动作的谢危语气严肃。
可裴锦颜却不肯安分继续追问。
裴锦颜担心我了?
谢危你说呢?
终于将她受的伤都处理好的谢危瞥她一眼,仍旧冷着一张脸,一副她在明知故问的模样,可裴锦颜听见这反问,面上笑容却更甚,凑上前在谢危唇上落下一吻柔声哄他。
裴锦颜我知道你担心。
裴锦颜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
裴锦颜今后我定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
裴锦颜别生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