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天儿不错。睡醒了午觉,阳光挺烂漫,暖暖地洒了满屋。
“诶胡宇桐。”
“干哈啊。”
“你陪我练练车去呗,”我把半掩着的窗帘完全拉开,让阳光充分倾泻进来,“反正你也没啥事儿。”
胡宇桐歪在沙发上,一如既往优雅又欠打、慢条斯理又可以勉强算温柔地哼了一声,“媳妇儿,我看你是想说,反正道儿上也没啥车。”
“诶你这人——”
有些真相就不要拆穿。
天知道我是得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提出这个要求来自讨苦吃——不是,迎难而上的。
驾照都换过一次了还没摸过方向盘的老司机,说的就是我了。
这也不能怪我。你说家有胡宇桐,大车小车四个轱辘俩轱辘的,上天的入地的人家哪个不会,谈恋爱时还得意洋洋给我展示过独轮车技能(虽说差点给嘚瑟摔了吧),开车这事儿,用得着我吗,轮的上我吗。
人无压力轻飘飘,是有道理的。
“你就是依赖性太强。”胡宇桐评论。
然后又自我找补,“不过,老爷们儿不让媳妇儿依赖,那还叫老爷们儿吗?”
我瞥他一眼。
胡宇桐不欠儿一句,就不是胡宇桐了。
“哎呀你快着点儿的吧!那件外套是咋的你了昨儿刚穿了一次今天就不穿了?这咋上自己家车还得换件衣服呢你是开车是走秀去呢?”
挺好的老爷们儿,就是这一点,太过磨磨唧唧。我这暴脾气。
时间吧,一旦充裕起来,就特别容易浪费。不磨磨唧唧在这件事上,那就是婆婆妈妈在那件事上。
可你要让我选择,单纯出于我家里人的角度,我是愿意他在我旁边拖延消耗磨磨唧唧的。
虽然说,我也充分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样忙起来,毕竟他这事业狂人是越忙越有劲儿,就像车子是越跑电越满一样。但话说回来,年初我一个人被封在楼里,他出去演出被隔离在酒店,那不堪回首的日子,实在不想再经历了。
人生往往就是要面对这样的矛盾。
“确定要去啊?不怕外面危险有病毒啊?”这人都下到地库了还欠儿欠儿的呢。
“我怕车多过怕病毒。”我先酒精喷了一通车门把手,非常老实地回答。
从车库开出来,像一条短短的隧道,乍见光亮,视觉还有点不适应。
我们家在市区边上,本身就不是车流量很大的地区,但也说不上是荒无人烟那种。这一开出来,宽阔的马路上方圆几百米不见一辆车,我也确实是心里有点毛。
之前yyds的时候,路上没有人;现在yyds成为历史了,路上还是没有人。
“大姐,拐啊。”胡教练一秒上线。
我这惯性气死教练的条件反射也一秒上线了,“我这不拐呢吗。”
“不是,您拐前不得先打灯啊?灯呢?”
“……这道上也没人后面也没车的……”
“没车就不打灯啊?大姐?咱打灯是给车看的啊?那不得时时刻刻以严格标准要求自己啊?”
“打灯就打灯,我又不是不知道哪个是灯哪个是雨刮器,那抖音上犯低级错误的女的绝对不能是我,”我哼一声,一通操作猛如虎,“你别跟我那么大声说话胡宇桐,开着车呢,注意力得集中。”
“行,我不大声,”胡宇桐一脸便秘状地往后倚下去,“咱大白天的,倒是也不用开大灯啊媳妇儿。也不是怕费电,主要是怕待会儿被人削,到时候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