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洒到法国去（14）

连绵不绝的亲吻覆盖在康纳的全身，此时的海尔森就像一头极具领地意识和独占欲的狮王，誓要用自己的印记把儿子身上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的气味都一一抹去。

酥酥麻麻的痒意令康纳不自在地扭动闪躲了两下。

“不要动，”海尔森训斥道，“还是说你更希望我用烙铁？”

他将康纳拢在怀里，锁在双臂之间，制服对方的一切反抗，然后继续自己未完成的“大业”。

康纳还不知道，他的父亲已经准备好了几千个亲吻，将在未来密密麻麻地印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上。

“父亲…”康纳张了张口，犹豫着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显然不是他预想中的激怒父亲后会得到的对待。理智回归后，他开始为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那些锥心之语感到羞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不知好歹忘恩负义的混蛋。

“康纳，你刚刚说错话了。”海尔森在“百忙之中”抽空说道。

“是的，对不起，”康纳抽抽鼻子，“我不该指责你利用我，也不该曲解你为我付出的牺牲。”父亲的亲吻和爱抚带着令他难以言喻的重量，仿佛直接落在了他的心脏上，他的鼻腔里酸涩极了，连眼眶都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你确实应该道歉，但不是因为这个，”海尔森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没想过要摆脱你，我明明一直都想要得到你。我需要你。”

他没有说谎，当年为了能拉拢到这个吃软不吃硬的孩子，他用尽了算计，使尽了手段，只可惜他不仅没能成功，反而因此落得个被康纳憎恨鄙夷的下场。

想到此处，海尔森忍不住用不容违抗的语气强硬地命令道，“康纳，不许走，不许离开我。你是我的孩子，理应待在我身边。”

康纳强自按捺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眼角如同泉涌般不断滚落下来。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主动——他伸手求索，他紧紧抓住——他从不知道自己也有资格被需要，被渴望。

冷酷无情的鞭笞尚未令他哭泣，但父亲躬体力行的开解却轻易击碎了他的心墙。

海尔森抵挡不了康纳的眼泪，每每遇见都会立马败下阵来，当初在肯威庄园时如此，后来在天鹰号上亦如此。现下里陡然见了，他不由心里一慌，条件反射地板起脸训斥道，“康纳，坚强点！”

话一出口海尔森就把自己给逗笑了，这世上还能有几个比康纳更高傲，更坚毅的人呢。他曾历尽艰险坎坷，承受过重重挫折，也曾挺过常人无法想象的刑拷折磨。他的勇敢令人敬佩，哪怕他深陷黑暗，失去一切光明，他仍然选择继续奋斗，永不回头。

他不惧任何痛苦。

只有爱能让他屈服。

海尔森投降一般长叹一声，怀抱着哭泣的儿子轻晃，温柔地摩挲着他的后背和腰间，在他的耳畔呢喃着真挚而深情的爱语，“我的好孩子，想哭就哭吧，别怕，爸爸在这儿呢，把你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没关系，一切都有爸爸在呢…”

心中满怀疼惜，海尔森细细吻干儿子的眼泪，他愿饮下他所有的泪水，让他的痛苦不再无处安放，无人安慰。

曾经的海尔森愿意为了儿子献出一切，甚至是他的生命，他以为自己对儿子的爱已经没有办法更深挚，但是他错了，一旦开始和儿子相伴，这种爱意便不再有上限，只能一天比一天更浓烈，就像是坠入无底的深渊，爱化作重力让他越落越深，越落越快。他无力阻止，也不想阻止，他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