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之旅（22）

训练室出于安全考虑铺上了一层地毯，躺着并不会觉得硌，海尔森垫在康纳身下，听着儿子轻柔平稳的呼吸声，感受着儿子热乎乎的体温，只觉得放松极了，恨不得一直躺下去。渐渐的，他自己也睡着了，直到德拉塞尔亲自来叫晚饭。

晚宴后有一场不算正式的酒会，周到地招待所有的客人，目的是为了能够让刺客和圣殿骑士更好地交流，更和睦地相处，通过自由畅谈增进友谊和默契。

海尔森不情不愿地撒开康纳，放儿子去了刺客的团队。

“快把你的占有欲收一收吧，你不能老是霸占着他，他好歹也是刺客的导师，代表着刺客组织的形象。”德拉塞尔牙酸地说，“更要命的是，这可怜的孩子还得代表你的形象，啧啧…”

“羡慕的话，你也找个人来代表你的形象。”海尔森回头怼他。

康纳毫不意外地获得了众人的好奇，他独特的异域气质使他成为了备受瞩目的焦点。不少人围着他与他谈论新大陆的文化风俗，向他询问莫霍克的诗歌神话。

康纳疲于招架，频频向父亲递去求助的眼神。海尔森被逗笑，一压帽檐走过去解救了他。

康纳从身旁的餐桌上端起一杯干红仰头灌了下去…看得出来是真的渴坏了，他都没抱怨一句“又酸又苦”。

“慢点。”海尔森拍着儿子的背，给他顺气。

“我不擅长做这个。”红酒的味道让康纳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但你应对得很好，”海尔森意味深长道，“我以前都没发现你会说这么多门外语。”

康纳没察觉出异样，十分自然地回答道，“不会英语和法语就没法和政客打交道，不会西语和葡语就没法在海上航行。这没什么，易洛魁的每一个部族都有自己的语言，对我们来说掌握多门语言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了不起，”海尔森夸赞了一句，随后又循循善诱道，“咱们的管家告诉我，你对欧洲社交礼仪掌握得比殖民地的那些…呃…美国人都要好了。”

康纳沉默了片刻，终于意识到了父亲的意图。但他没有像从前那样，因父亲拐弯抹角的试探而生气难过，父亲本性如此，他必须接受这个，“多亏了我的朋友艾芙琳的帮助，她教会了我许多。她是一位贵族小姐，精通贵族礼仪甚至是舞蹈，方便与上流社会和政府官员交流。这些都是刺客融入人群的必备技能，我当然需要躬耕学习。”

伪装成外交官不算什么，如果有需要，康纳甚至能惟妙惟肖地扮成一位文雅淑女。这就是刺客的自我修养。

海尔森叹了一口气，又是一阵愧疚涌了上来。虽然康纳不曾埋怨过他，但教会儿子这些知识其实都应该是父亲的责任，可惜康纳太倒霉了只能自己摸索。

海尔森听说过一些刺客艾芙琳的故事，知道她是法非混血，她的身世和经历与康纳有些许相似之处。但不同的是，海尔森的同僚玛德琳已经牺牲了，而他却侥幸存活了下来……

他摇摇头，不再多想。艾芙琳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成全了他。美国已经有了在未来收购法属殖民地的打算，随着玛德琳的失败，那里终将会成为海尔森的天下，海尔森肩负着圣殿在北美的发展重任。在如今的形势下，海尔森想摆脱英国圣殿，法国圣殿失去了玛德琳，他们两方恰好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