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日常（6）

“是！先生！我这就去！”有了赎罪机会的埃森振奋起来，拿袖子胡乱抹了一把脸就转身跑走了，留下康纳和海尔森站在原地。

海尔森撇撇嘴，十分看不惯康纳的处理方式，但他也不想再跟儿子争论。白人和原住民的处世风格不同，圣殿与刺客的信仰也不同，康纳作为一名原住民刺客，身上几乎叠加了一切极端属性，跟他吵架会一头扎进二律背反。

不过放任康纳走自己的道路也没什么不好，康纳毕竟还年轻，时间充裕，未来仍有许多纠错的机会。海尔森自己那些雷霆手段能够让下属敬畏自己，不敢违抗。但康纳可能更受人们爱戴，让人们心悦诚服。

然而这也并非完全是好事，更多的爱戴意味着更多的责任，而居民们跟康纳并不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至少联系不像海尔森跟自己的骑士们那样紧密，实在没理由替他们承担更多责任。

“Son，你有想过别让他们这么依赖你吗？”海尔森道。

在他看来，康纳要管达文波特家园的食品，住房，交通，贸易，治安，现在又要保障就业和医疗卫生，想到小艾里克，没准儿以后还得管教育。理论上康纳都应该收税了，但现在他建设这个社区纯粹是为爱发电。

康纳却摇摇头，解释道，“你想岔了，父亲。并不是他们依赖我，而是我在依赖他们。居民们为我打造武器，提供补给，有人替我组建陆运和海运商队，有人成为我的船员，甚至是兄弟会里并肩作战的伙伴。他们辛勤劳作，从事着农林牧渔，手工业和服务业，支持着家园的经济发展。没有他们，我寸步难行。”

“就这些？”海尔森挑眉道。

“我偶尔也能得到打折和免单。”康纳补充道。

“好吧，也不能奢求更多了。”海尔森结束了这个话题。

路上耽误的时间太久，康纳没有心情再逛街了，海尔森下午还要返回圣殿，不能多待。康纳舍不得与父亲分开，就说要送送父亲，与海尔森一起登上了回程的马车。

康纳在马车里铺了许多柔软的皮毛，生怕父亲坐得不舒服，硌着了半点儿，让旧伤劳损。这段时间，他每天晚上都会殷勤地给海尔森按摩手臂，揉捏肩膀，这会儿上了马车，康纳便又凑过去，直到海尔森挥手说可以了。

海尔森最近也对康纳心疼得紧，他把马车的门锁好，把车窗关上，把窗帘放下来挡得严严实实的，在确保没人能看见车厢里之后，他让康纳脱掉外套，趁着分别之前再次检查了一下儿子身上的旧伤，关切道，“还疼吗？”

康纳的脸颊红了起来，他小声地回答父亲，“已经不怎么疼了。”

“现在是什么感觉？”海尔森犹觉不放心，生怕这孩子什么苦都自己忍着。

康纳实话告诉父亲，“有些酸胀，像运动过量了，还有一点僵麻的感觉，不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