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卫西风那边的惊心动魄,宿沉星这里就风平浪静多了。
他每日依旧是无事便待在国师府里,偶尔进宫送药,去看看皇帝,听对方说一通废话。
卫帝从南山回来之后,没过几天,身体状况就急转直下。
除了头疼得更厉害了之外,神志也错乱不清,比之前还要严重。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地看着或哭嚎或晕倒的宫人被拖出卫帝的宫殿,阶梯上的鲜血蔓延出长长的痕迹。
让人不寒而栗,深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而皇后最近不知为何同样缠绵病榻,梦里都叫着三皇子的名字,带着世家那些人也频频进谏,明里暗里希望让三皇子回宫。
一切的安宁祥和,都不过是表面罢了。
风雨欲来。
方顺德心里忽然出现了这么四个字。
“师傅,皇后娘娘的宫女又来了。”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跑到他耳边低语。
皇后三翻四次想要见到皇帝,不过都被方顺德挡开了。
看来那边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可惜皇上现在病成这副模样,要是再听见想要三皇子回宫之类的言论,怕不是当场就要大开杀戒。
“方公公......”
皇后派来的侍女使了个眼色,方顺德立即会意,微微点头,让自己的徒弟继续守在原地。
他和侍女走到了一处无人之地,不知谈了些什么。
小太监站在大殿门口慌张地等待着,时不时看向外边,居然怕得出了一些冷汗。
方顺德回来后看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模样瞪了一眼,恨铁不成钢。
“师傅,她这是?”
方顺德一脸平常地闭上了眼。
“什么人,杂家可不知道。”
“是、是。”
徒弟也明白了什么,住了口。
看着那个宫女渐行渐远的身影,他忍不住感到几丝怜悯。
因为他同样在之前看见了,自家师傅对着国师的侍女,元月姑娘毕恭毕敬地模样。
......
......
卫帝病危,皇后的身体也日渐衰败,于是召三皇子即日回宫,面见圣颜。
看来这卫国,是要变天了。
这是所有人心头的想法。
而郑澄收到消息之后,便从一直监视着江南那边动静的身下那里得到了不少重要消息,把这些动态均禀报给了国师。
“如大人所料,三皇子除了随身侍卫之外,还带着一队人马,有可能是豢养的私兵。”
“再去看看紧随其后的家伙。”
“是。”
国师点燃了手炉里的熏香,烟雾婷婷袅袅地升起,幻化出倒悬流水模样。
因为从前十一皇子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国师,所以他已经很久没有点过香了。
郑澄接着说:“属下一个月前就收到消息,三皇子的府邸上有异动,想必是那些苟延残喘之辈还有些妄想。”
国师闻言发出一声带着笑的气音,充分表示了他的嘲意和不屑一顾。
“且让他们都进来罢,看看谁才是瓮中之鳖。”
“怀孝王还有多久回来?”
守在一旁的元月立即上前回复道:“快了,一日之内就能回都城。”
“嗯。”
宿沉星撩开精致的手炉盖子,再拿着细细的银签挑了了挑里面的香灰,蹙起眉,像是很嫌弃的样子。
“这新进的香怎么这样难闻,都给我扔了。”
一名女侍立即出来将国师丢开的手炉收了起来,退下去处理。
而元月扫了一眼,鼻尖仍然萦绕着那清淡又持久的香味。
和以前用的明明没什么不同。
不过大抵是因为将就着十一皇子的喜好,太久没有点过香。
连带着国师大人也渐渐不喜欢闻到这些味道起来。
这种习惯,是相互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