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宁静的破灭

第二十六章：宁静的破灭

从表面上看起来，方林和愚者现在又站到了同一起跑线上，可是，从进入到这个世界起，再到现在这个决战的前夕，愚者可以说是输得彻彻底底了。

在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方林无论是从轮回者的战力上还是大势上都处于绝对的劣势，唯一有优势的便是对于恶之娘世界剧情人物隐秘信息的掌握。经过方林的运筹帷幄，这些不能带来实际战力的信息却在他的手中发挥出了超乎想象的作用。至此，愚者对于方林在轮回者武力上的优势也被更加艰难的主线任务而尽数抵消。

反观愚者，进入到这个世界中的表现却是不温不火，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除了协助起义军歼灭绝大部分罗拉姆守军外便再无亮眼之处了。

而且，现在距离起义军抵达路西菲尼安还有三到五天的时间，在这几天中，愚者除了跟随起义军，没有办法做任何事情，甚至想要提高起义军的声望也是极为艰难的。反观方林，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所拥有的势会越来越强，若是给他足够的时间，路西菲尼安甚至会变成一座战争要塞。

路西菲尼亚这一切的一切终究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又有谁知道在此次战役之后，高贵美丽的王女是否依旧能在王座上露出高傲的笑容，她是否还能漫步于华丽的宫殿中并在午后三时说出“哎呀，点心的时候到了。”那样天真无邪的口头禅呢。或许这场战争无论成败，王女都将不再是从前的那个王女了吧……

五天后，望不到边际的黑云跨过了正熊熊燃烧的千年树之森，昔日繁华璀璨的皇都仿佛也覆盖上了一层阴影。最前方的是一红一蓝两道人影，狂风将他们的披风吹的咧咧作响，虽然身姿依旧挺拔，可却难免带上了一股萧瑟。

没有说话，一红一蓝两把宝剑在空中相交，这便是进攻的宣言。没有悠长的号角，也没有激昂的战前动员，密密麻麻的人潮像蚂群一样缓缓的向前移动。速度虽然缓慢，可却坚决无比，无论前方的是何等洪水猛兽，哪怕是神，蚁群都能将其吞噬殆尽。

而这些起义军脸上的神情也和蚂蚁一般，没有仇恨，没有恐惧有的只是麻木。对于王女的憎恨，已经刻在了灵魂深处，随着时间的推移，又在洁尔美诺的洗脑之下，他们生命的唯一意义便成了推翻王女，不仅对于自己的存在感到了麻木，甚至因为仇恨太深，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憎恨王女的。

相比之下，城墙上的守军却是满脸狂热，看着黑压压的起义军，他们就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金银财宝，宽阔的庄园和数之不尽的仆役。

不过，将一切收于眼底的方林却叹了口气，守军高涨的士气自然是要远超死气沉沉的起义军的，可这是实力对等的情况下。在见识到不惧生死，永远也杀不完农夫的可怕之处后，守军的锐气定然是再而衰三而竭的。到时候如果能够不士气崩溃已经说明了军功制的卓著成效了。

而隐匿于起义军之中的愚者也皱紧了眉头，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他敢肯定先前千年树之森的大火定是方林为之。而路西菲尼安守军的高亢士气也显得有些诡异，要知道空间给予的信息中，这些兵卒应该是心无战志，一触即溃的。这也肯定是方林的手笔了。就是不知道方林还预留了什么后手。

愚者现在完全看不透方林的打算，按道理来说方林的主线任务是确保王女能被送上断头台，可做的是否太过火了呢，他难道不怕起义军攻不下来吗。亦或者说，方林试图将起义军和路西菲尼亚方面的势力维持在一个平衡点，使起义军不至于太早攻破城池。如果在任务时限的最后两天才攻破城池，愚者再想击杀王女的难度会大上很多。

想来想去，愚者也只想到这种可能了。在这场战斗中，愚者要做的事情便是尽最大可能的保留实力，任务目标是亲自击杀王女的他没有必要将实力消耗在这里。不过，若是方林露出什么破绽，隐匿于阴影中的他会毫不犹豫的扼住猎物的咽喉。

城墙上的投石机和护城巨弩早已在方林的建议下尽数摧毁。如同方林所料的那样，除了云梯，起义军没有带任何其他的攻城器械，在这种情况下，虽然使用巨弩，投石机能够对密密麻麻的起义军造成巨大的杀伤，可相对于数十万的数量来说却是杯水车薪。

而一旦占领了城墙，起义军却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些武器攻入守卫严密的皇宫之中，这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在三千名原罗拉姆守军加入后，那未被方林捣毁的仅存正面城墙便由他们来扼守。这三千人被分成六批，每战斗两小时便会被后一批轮换，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得到充分的休息以应付起义军那无穷无尽的攻势。

由于恶之娘世界中没有弓箭的存在，守军也只得在起义军架设好云梯后才能抛下擂木发起攻击。最开始的时候，密集的擂木确实将起义军砸得抬不起头来，甚至有的云梯都被砸的变形倒塌，连同站在上面的起义军也摔得粉身碎骨。

可是，城墙上堆积的擂木也终究有限，在激烈的战斗中又无法得到及时的补充，擂木的频率在最初的高峰后也不由得放缓下来，这给予了少数幸运的起义军爬上城墙的机会。

虽说这零星登上城墙的起义军被簇拥在一团的守军捅上几刀就会毙命，可这或多或少的也进一步影响到了擂木的投掷。于是，登上城墙的起义军也越来越多，能够腾出手来抛投擂木的守军却越来越少。

值得庆幸的是，轮回世界不同于现实中的战争，面对农夫那不破防的攻击，守军受到的其实只是一些震荡伤害。哪怕偶尔有一些农夫攻击到了盔甲保护之外的部位，也不过是造成一些皮外伤。身为剧情人物的强悍恢复力也可以让他们迅速地止血，结痂，并无大碍。

再加上轮换制度，第一天起义军对于正面城墙发起的冲击并没给守军造成太大压力，农夫刚刚站稳城墙的边沿就会被守军给逼下去。

至于其余被方林破坏的城墙处，那防守的更加轻松了。原本担任破坏架入城内云梯工作的城卫军由新组织而成的民兵替代。他们只需要负责冲上去破坏云梯，而借此进入城内的起义军则交由手持长矛的城卫军来对付。

看着自己的老乡获取了一份危险不大，却能带来丰厚战功的好差事，有些原本胆怯的青壮年也鼓起了勇气，报名加入其中。这使得城内的防守力量十分充裕，也能够实行轮换制度。

然而这只是第一天的战斗，若是第一天都无法抵御起义军的攻势，又何谈坚持两周呢。只不过这些路西菲尼安的居民却没有方林想的这么深远，他们的眼中看到的只是他人和自己之间战功越来越大的差距。若是现在不加入，说不定等战争结束后，原本的亲朋好友已经成为了新贵族，虽然不至于会欺压拥有良民证的自己，可却再也无法在他们面前抬起头来。

为了加深这种攀比的风气，方林还建议莉莉安娜在路西菲尼安城中广场处设立了一处巨大的牌匾，每天都会更新战功获取前三十人的数据。并且，若是在战争结束时还停留在排行榜上便会被直接授予男爵爵位，前十名的可以被授予子爵爵位，排名前五，获得的子爵爵位将可以世袭。

若是战功排行第一，将在战后由王女殿下亲自授予伯爵爵位。这样一来，即便原本只是安于平凡的小民，也很难在这种类似网游排行榜打鸡血的刺激下保持冷静。

不仅如此，贵族在转移的时候也无法带走所有的家当，这又给了莉莉安娜一个笼络人心的机会。为了让没有办法登上军功榜的平民也看到实际的好处，在方林的要求下，米尼斯在城市广场中心出开始售卖那些贵族遗留下来的华丽调度品，而这一切只需要，也只有军功才能兑换。

平心而论，这笔兑换是亏本的，皇都中那些大贵族生活的奢侈程度虽然远不及王女，可也不是庶民可以想象的，可现如今无论是方林，还是渐渐成长起来的莉莉安娜都不会去在意这些物品原有的价值。

军功不足以兑换贵族身份的人们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在那些未来的新贵族面前好好的炫耀上一把，过一把贵族瘾。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当一个平民睡上贵族那奢华且柔软的大床后，他又会希望自己能拥有一套华美的银制餐具，随后便是鹅绒地毯…… 为了自己的欲望，这些平民也会冲杀在一线，到头来他们可能发现自己兑换的这些奢侈生活用品都够他们兑换个最低等的贵族身份了。

而对于那些有望成为新贵族的人来说，他们会更加充分认识到成为贵族的好处，有着起义军这么多人可以压榨，要想榨出点油水来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至此，莉莉安娜赢得了民心，至少是路西菲尼安的民心。在方林的苦心谋划下，她做的甚至比方林所在国度的那伙起义军更好。那伙起义军只是承诺以后民众可以摆脱剥削，做自己的主人。而方林却直接将成为新统治阶级，压榨他人的康庄大道摆在每个人的面前，这由不得民众不去拼命，不去疯狂。相比在自己的田地中自耕自食，让其他人顶着烈日为自己耕种，自己却惬意的在庄园中品着红酒难道不是更加美好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