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老太傅

（PS：为了避免女二后期行事困扰，“侍妾”身份时统一改叫“桃夭”掩人耳目，“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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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小朝会。

青阳自然是大好了，又赶上朝会，料定了多少奏折压上来。

孟青阳（明眸一扫）汾阳王今日怎么没来？

“陛下，汾阳王日前着了风寒，现告假在家养病”

孟青阳是嘛，那还是要早些医治的好，别如孤一般耽误了不少事啊。

朝臣又问，“不知陛下可听闻日...额...京中风月楼一事，原作误燃之举，可有人疯传其中...其中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吏部问询：不知陛下如何处置？”

陆崇自然是按律行事，绝不姑息！

龙庭外，一道身着朱红一品官服，虬髯鹤发、身姿挺拔的身影缓缓步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便叫人心中肃然起敬。

陆崇老臣陆崇自南归来，伏请陛下圣躬安。

孟青阳（眼圈一红）孤安，经年未见，却要太傅奔波劳累，孤深感惭愧。

陆崇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若不能是，要我等为臣者又有何用。

陆崇何况，老臣这把老骨头正需要多动动。

孟青阳（点点头，示意身旁人搀起太傅并接过其手中奏折）

孟青阳这是？

陆崇老臣要参京畿府尹顾朝恒在内的一干人渎职、狎妓、教子不严之罪！

陆崇高祖开国，携三门六司，创大端《朝闻律》立有“官员不得赴ji乐”一例，自来ji生一业，官设教坊，民间亦私设。国朝日盛，百年已过，到底是“饱暖思欲”。为官者竟蓄起了家妓，民间多称“私窠子”。

陆崇臣一路回京，闻民间多有冤案，此等人手中多有人命，前几日京中风月楼纵火一案，多有伤亡，顾朝恒负责京畿安全却失察在前，此罪一也，顾三子顾金生仗势欺人、留恋风尘与人争执多伤人命、强抢民女，顾朝恒教子不严，包庇在后，此罪二也，桩桩件件一一可查。

陆崇人证物证聚在，大理寺及刑部协同缉拿在案，望陛下明查。

“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

孟青阳（抓起那一叠见风使舵的奏本朝顾砸了过去）你有何颜面求饶！孤闻拙制伤锦，迂政损国。

孟青阳为官者不思报国、庸庸碌碌便罢了！民心乃国之根本，律法乃国之纲常，可偏偏有人白蚁食木、蝼蚁溃穴！

孟青阳拟旨：顾朝恒革职查办、其子恶贯满盈，罪有应得，按律秋后问斩，顾朝恒庭杖一百，流放岭南。

孟青阳其余所涉人等，交由刑部处理。

孟青阳具体如何刑部来日呈上奏折。

“臣遵旨！”

孟青阳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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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宫门四阖。

青阳屏退了侍奉的宫人。

孟青阳太傅上座

陆崇（行了一礼）老臣多谢陛下

陆崇恭敬后才沾上那软垫太师凳，眼角便见一抹红衣抬手舒展跪在了她面前。

大端万人之上的女君身姿挺拔跪在地上，眼眶微红。

陆崇陛下！

陆崇瞳孔微缩，震惊下迅捷起身要起身扶起她，却被青阳按坐在上。

那人力气不大却带着惯有的倔强。

孟青阳师傅授我诗书，徒儿浅薄却谨记为人弟子之训。

孟青阳天子拜敬保傅，师傅便成全徒儿的一片孝心吧。

陆崇（眼眶瞬间红了一片，眼泪打着旋不忍落下，但还是点头松开了托着她手臂的双掌）

孟青阳（双膝退开一步，认真端正地行仪）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三拜。

陆崇好..好好，快起来，快起来。

孟青阳微笑着摇摇头还是错开一步，那边卓尔从外殿入内，奉着一杯茶盏。

孟青阳（接过茶盏高举过头）桂花九曲红梅，是师傅素日所爱。

陆崇（接过茶盏却不似平日浅尝细品，微烫的茶汤被一口闷头饮下）

孟青阳师傅！

陆崇好茶！好徒儿！好青阳！好...陛下...

陆崇起来！

陆崇自怀中珍重地掏出什么，塞入青阳手中。

红艳的色彩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个颇具淮南特色的年节福袋，上头绣着一个精细的福字。

孟青阳（破涕为笑）师傅...徒儿...不是小孩子了。

虽这么说，可她还是珍重的把福袋拢在手心。

陆崇（目光柔和）你师娘给的，打开看看

她自然是知道出自何人的手艺，这样的福袋，她每年都会收到许多，逢年过节...生辰喜事...包括师傅出远门归来..都有的。

孟青阳师娘送什么我都喜欢

孟青阳（这样说着，她还是满心欢喜地打了开）

里头是两颗小小的银锭和一支青玉发簪...

银锭不大，不在钱数，那发簪通体透亮，很寻常的样式，却可见其不含一丝杂质，可见价值不菲。陆崇为官清廉，这样的东西不知道攒了多久体己...

孟青阳师傅...

陆崇年节的压岁钱，如今补上...也不算太迟。

大端习俗：年节长辈赐福，不拘什么东西，不拘多少，都是一种祝福。

陆崇你十五岁及笄之礼，为师在外，遗憾没之所及，这是我和你师娘的心意，及笄乃是大礼，你在禁中自有宫中规制，但我总想补上的...

孟青阳（喉间哽咽）不晚的...我很喜欢，师傅替徒儿簪上好吗？

陆崇好！

陆崇欣喜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替她解了沉重的冠冕。

他粗粝的指腹摩挲着顶上柔顺的发髻，抽出那根金堑珠萃的发簪，细细地替她挽上。

当年伏拜为师的小人儿，薄如薄纸的身躯挺拔如斯，扛起来大端朝的万里江山。

低垂的眉眼发丝像极了那个人。

那个，本该荣宠一生的女子。

孟青阳（感受到他的轻抚和迟疑）师傅...是想起我母亲？我和她...很像吧...

陆崇像...又不像...

孟青阳（摩挲着青玉簪上篆刻的“青阳”二字）已经...十二年...

陆崇（一字一句）大端懿贞皇后，薨逝十六载...

孟青阳（一怔）...是..

孟青阳青阳，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