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动静闹的实在太大，往来的大多是官宦子弟、富贵人家，因此多有微词。
这边又查验不到嫌犯，如今又得罪了府里主子，翩翩等一干人有些拿捏不定。
姓曹的倒是老练许多，忖度之下还是决定稳中求进，立刻吩咐人把东西都搬回地库，封锁起来。
他脸色微沉，有些惊疑不定，“看来早有些摸进来了...方才...不好！”
“管家？”手下心下一震，不知就里，小心翼翼问答，“...怎么？”
曹通合掌拍股，冷眼往楼下扫了一圈，“方才楼下那两个人呢？”
翩翩听了这话，联想方才早前一番闹腾，若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下也有了几分怀疑，立刻上前回道，“在东厢！”
“...您是说？”
“他们脸生得很...偏偏这个时候，去！你们几个去看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必要时...”
.......
话落两边活络起来。
多年老道经验告诉他一定出事了！
可这边才动起来，楼下动静便起了。
领头的弯刀烈烈，引着一众人分两拨鱼贯而入，又四人值守门口，林林总总二三十人，好不威风。
曹通见此更是黑了脸色。
“你们好大的胆子！可知道这是什么地界...”
“什么地界？老子的地界！”曹通话未说完，姓顾的纨绔便从人堆里挤了出来，“去去...给老子闪开！”
“顾公子.....您这又是？”
那方才领头的衙役班头一见人，恭恭敬敬地上前揖了一下，“小公子！”
曹通微愕，他自然是知道姓顾的身份，一下便明白过来对方是京畿府衙门的人。
更明白，如今的局面有些不好收拾！
姓顾的朝堂大员，又站位不明，眼下不能得罪。
他换了笑面，拱了拱手，“原来是顾大人府上，想来是底下人伺候不周，得罪了小公子？若有什么不是，您跟我说道说道，我好赔个不是。”
“去去去，有什么好说的！老子在你们这寻欢的，结果惹了一身骚！”
“真当爷好对付？啊！”
“全京城谁不知道我老子是谁！”
“方民！给老子把这拆了！”
方民自然就是那领头的，不过眼下他可不陪这位爷胡闹，上前几步拉过人。
“小爷莫要胡闹，方某今日是公差”
“怎么？不是我手底下的人叫你来保护我的”
“顾小爷...是大人派我们来的...您...”
“我...我爹！他...他他...他也..来了？”
“大人尚在府衙，顾铭（顾纨绔手下领头小厮）...确实通知了府里，当时...夫人不在，老爷正在府里头...”
顾小公子冷汗一激，“我...我爹回来了？那他....”
方民到底是顾朝恒手下得力的，三两句话就明白过来，劝慰道，“公子宽心，人我替您拦着，大人不知道您在这儿...不过您还是尽快离开此地...”
“好好...不用说了，小爷我立刻就走...就走...今日你们都没瞧见我....你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一边往外走，边嚷嚷道“走！还不快走！”
........
这么一说也有几个怕惹事紧着离开，也有不怕死的往前凑热闹。
这第一个自然要属钟离公子了。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此刻的钟离恕端坐楼上角落，恣意享受着美茶点心、如看客一般不动神色。
......
却看楼下。
曹通上前几步走到姓方的跟前，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来意，二人贴近了低声细语。
“方大人，我尊您一声大人，想必那位顾大人不会不知道我家主人吧，您这意思是？”
“曹管家客气。”
“几日前我家大人才被陛下斥责不尽心京畿安全，这不！连带着我们也不好过不是”
“这吃官响的那得听个响啊！”
“我实话跟您说，不久前有人告诉我说这楼里有流民流窜，您这楼里达官显贵可不少...”，姓方的更低了几分声音，手中弯刀柄点了点那人肩头，“大端律，官员不得狎ji，楼里多少暗生意你心里明白！若是闹出去你们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他挺直了身杆，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各位不要惊慌，有人说这儿有暴民乱事，京畿府是为着各位安全来的，秉！公！办！事！勿要惊慌。”
“来人～”
“等等！方大人...”曹通咬着牙，“顾大人这是铁了心要和我们主子作对了？”
“这话怎么说？今日的事闹的可不小，您瞅瞅楼上多少眼睛盯着呢，这万一闹起来，我家大人也不好想上头交代啊。”
“给我搜！”
“你！”
....
“不好了！着火了！”
“着火了！快跑！”
“还愣着干什么！”
......
不知谁尖声嚷了一声，四下都乱了起来，那滚滚浓烟更是往前头蹿腾。
“快！稳住人！你们几个去前头帮忙把火灭了！”曹通撇开姓方的抓住身边人吩咐道。
方民心下一合计，挥了挥手，指挥手下，“还不快帮着！”
.......
早隐在人后的翩翩等人和姓曹的一打眼，便退入人群中......
....后院里间
等她到时，只闻一股浓烟袭来，地上尚有一股股虚流的浮油蔓延开，那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被几人灭了一小部分。
“一群饭桶！到底怎么回事！”
“姑娘！有人纵火，有人瞧见了影，夜里暗，好似是深紫还是深蓝的....”
蓝色....
“成必呢？”成大人方才执剑说是去码头漕运那边....
“姑娘！”
“你们几个帮着灭火！”
翩翩厉眼一扫，正对不远处高树隐着的一个窗口，心下一凛。
“其他人跟我来！”
“是！”
......
那窗微开，左右两侧立着的正是陆灼华等人。
陆灼华收回目光，顿在身边人身上。
她的衣袂上有些微尘。
陆灼华快把衣服脱下来！
说着催促几声，自己先扒了自个衣服递给她，那衣袂翻转过来却又是另一番颜色。
见她如此坚决，心下也有了计较，快速除了衣物。
“此地不宜久留，一会她们便会上来查验，我翻墙出去走南小门，那里靠近京道，他们就是追上来也不敢放肆抓人”
陆灼华眼下乱子起了，姓曹的那些手下往漕运那边赶了，我们的人早蹲守埋伏下了，只等瓮中捉鳖！那批东西我估摸着也有一半以上的数，剩下的...怕是要付之一炬了。
陆灼华到底不能便宜了他们！
陆灼华快走！
“你自己小心！”
那身影自侧门出去，很快便没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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