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审讯

　　只见东方岚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阳光之下。

　　不久，又从树林里弹出一道黑影，对江渊道：“人，我捆在学校外面的小巷里了。结束以后再问吧。”

　　江渊瞠目结舌，显然被吓得不轻。

　　虽然还是春天，但毕竟已经近夏，天气十分沉闷，连树都好像被烤得干裂，此时，蓝天白云才是最可怕的。

　　好在书记的讲话并没有持续很久，便让学生们回教室了。

　　“没什么事了，放学吧。”老师也走出了教室。

　　东方岚给了个眼色，江渊点了点头，随即附在言湘君耳边，低声耳语道：“妹妹，我有事得出去一下，你在学校门口等我。很快就回来。”

　　言湘君也附在江渊耳边：“嗯，正好我要找叶栀语要一个签名呢。”

　　江渊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学校，东方岚等他走后一会儿才出来。

　　江渊笑道：“你谨慎过头了。”

　　东方岚却摇了摇头：“这所学校不简单。先去看看吧。”

　　江渊答应了一声，走到小巷里一个废弃小楼旁，看见了被绑在树上坐着的那人，把他拍醒，对他道：“你为什么来这里，要做什么？”江渊随手摘了果子啃起来。

　　那人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不会，所以我跟你开个玩笑。”江渊拍了拍手，把果核扔到地上，背对着他：“杀了吧，反正他已经说了。”

　　那男人突然变得很激动：“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审得出他！”

　　江渊笑着贴近他的脸：“你真的觉得没可能吗？刚才我看你匕首瞄准的位置是校长，所以你要做什么我已经知道了。至于真相，他会告诉我的。”

　　东方岚就看着二人这么互相试探，互相欺瞒。

　　东方岚感觉到周围有些异样，对江渊打了个手势，江渊没有反应，只是悄悄走到东方岚身边，低声道：“看住他，那边我去处理。”

　　江渊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树旁，轻轻用手指敲了敲树：“君君出来，还有叶栀语吧。”

　　“好吧哥，其实我早就要到了签名，我们一直跟着你们……”

　　不等言湘君说完，江渊就打断了她：“我知道，但是这事挺危险的，你们先等会儿吧。”

　　“让我们试试吧，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来。”叶栀语的语气有些耐人寻味。

　　江渊严词拒绝：“不行，你们不能涉足这种事情。何况叶栀语，你还是公众人物，不能抛头露面。”

　　“戴上口罩和帽子，大家长得都很像，你就让我们去吧，问个话不会很久的。”

　　在二人的软磨硬泡下，江渊也没办法，只好让她们去试试，示意东方岚离开。

　　东方岚点了点头，随即消失在黑影中。

　　江渊则留在原地，负责放哨。

　　时间很快过去，眼看就要一个小时了，江渊实在忍不住，想进去看看，只见二人已经走了出来。

　　叶栀语的鞋底，脚踝上，裤脚上，都有明显的血迹。

　　而言湘君则擦着袖口上的血。

　　看着二人的样子，江渊感到诧异万分。江渊见过血腥和杀戮，也是被逼问过的，现在身上还留着伤，单纯的血并不能让江渊如此动容。

　　让他没想到的是，一个是歌手，另一个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会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叶栀语一边拿纸擦着鞋上的血，一边对江渊道：“之前跟电影里学些逼问的手法。他说他是什么白三儿的人，还让你别杀他哥。”

　　“看来那人是他哥……”江渊突然感觉哪里不对，等等，别杀？

　　江渊连忙跑进去，只见东方岚看着地上千疮百孔的尸体，摇了摇头：“人已经死了，我一直在暗处看着，手段极其残忍。

　　挨了四十五刀，有一刀在动脉上。全身有七十多个针孔，死前被放过血，有两根针现在还插在腿里。地上都被染红了。比这更轻的我已没必要说了。”

　　江渊看了看东方岚，低声道：“没想到，你的语气还是不会变。”

　　东方岚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赏：“只要能达到目的，方法不重要。这点，你要向她们学习。”

　　江渊没有回答东方岚，看着站在外面的妹妹的背影，又看了看旁边的叶栀语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她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东方岚问道：“所以，他们暗杀校长是为什么？”

　　江渊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头绪，你觉得呢？”

　　东方岚看了看尸体，又琢磨了一下：“没有灵力，不是邪教的手笔。”

　　江渊叹了口气：“那就好，我很难想象如果白三儿和邪教联手会做出什么事，去问问校长吧，应该能知道些什么。”

　　东方岚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形，思考了一番：“能藏在树上这么久，不是等闲之辈，但战斗力却一塌糊涂，骨头也不是很硬，都招了。”

　　江渊挠了挠头：“那他恐怕只是来侦查的，但问题在于，是什么使他临时起意，让他起了杀心。如果他没用力抬标，恐怕我还没法发现他。”

　　东方岚看了看尸体的双手：“愤怒吗？”

　　“我觉得……”江渊突然想到些什么，“刚才其实问什么他都无所谓，也不怕逼问，但唯独我假装提到知道他同伙存在的时候，他开始紧张了。”

　　东方岚点点头：“没错，据叶栀语问出来的消息来看，那个人，是他哥，而且他好像对这个哥哥有不一般的感情。”

　　“先去问校长吧。”江渊拍了张照片后走出小巷，摆了摆手，示意东方岚跟上来。

　　在去校长室的路上，言湘君想解释些什么：“哥……我……”

　　江渊微微低头，小声道：“回家说。”

　　言湘君一路都十分紧张，叶栀语也有些担忧。

　　到校长室后，江渊敲了敲门：“校长在吗？”

　　里面传来一个浑厚的男音：“在，进吧。”

　　江渊进屋后，寒暄道：“校长，您还没下班呢？”

　　校长拍了拍眼前的文件道：“还有些工作要做。”

　　江渊点了点头：“辛苦了，耽误您点儿时间，您最近有没有招惹什么人，或者惹上什么麻烦。”

　　校长噗嗤一笑：“不是，你们可能想多了。”

　　江渊稍微强化了一下语气：“真的没有吗？”

　　校长懵了：“你们为什么这么问？”

　　江渊笑道：“您先告诉我，有什么事，我就告诉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校长看到江渊认真的眼神，不像疯言疯语，便开始好好回忆了一下：“要说的话，也不算什么很麻烦的事。

　　其实前阵子我去山区的分校探望孩子们的时候，被人抓起来问过话。”

　　东方岚低声问：“什么内容？”

　　校长摇了摇头：“倒是跟我关系不大，但是他们抢走了关于这个山区几年内所有离乡孩子的名单和住址。”

　　江渊沉思片刻：“他们为什么要那个名单？呃，换句话说，他们怎么知道你有那个名单。”

　　“应该是调查过我，虽然电脑上有备份，但这些名单我一直随身携带，但是他们把我打晕了，抢走了这名单，还偏偏只抢走了这个山区的，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少。”

　　叶栀语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肯定是报警了，警方很快就抓住了那个凶手，我去指认的，不会有错。”

　　江渊打开手机，放出刚才拍的那张照片：“是这个人吗？”

　　“对，就是他，他这是怎么了？”

　　江渊收起手机：“受伤了，但这不重要。”

　　校长难以置信：“可是他明明进了公安局啊。为什么……”

　　江渊不等校长说完，打断道：“好了，其实刚才有人打算偷袭您，被我们拦下来了。就这样，我们先走了，谢谢您。”江渊急忙拉着三人走出校长室。

　　江渊一边走一边对三人道：“现在一切都明朗了。但是还是没有办法。”

　　东方岚问道：“说说吧。”

　　江渊点了点头：“咱们现在大胆假设一下。这两个人是双胞胎。”

　　东方岚微微低头：“你这个假设也太大胆了。”

　　江渊不屑地撇了东方岚一眼：“然后，其实是他打晕的校长，他哥哥是替他进去的。这也能证明他之前提到过的一次‘审’字并非妄言，这也能证明他哥并没有逃出来，这个人只能是他。

　　他是白三儿的部下，奉白三儿的命令来踩点儿，但是一看到校长，他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开始对校长下手。所以，咱们以后要多小心了，白三儿的行动不会这么简单。”

　　东方岚想了想：“有道理，那你之前没扳倒白三儿吗？”

　　江渊咬着后槽牙：“就差一步。”

　　东方岚的声音突然很低沉：“天行者都没办法吗？”

　　“那确实……”江渊瞪大了眼睛，“你……”

　　东方岚打断了江渊：“好了，回去吧，白三儿的想法不是你我能猜透的，大后天返校，别迟到了。”

　　说完便消失了，还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做派。

　　叶栀语表情很复杂，刚要对江渊说些什么，却被言湘君捷足先登了。

　　只见言湘君拉着江渊的手，温柔道：“哥，带我去祭拜吧。”

　　江渊突然低下了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