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然后他感觉到卷毛怪身体僵硬了一瞬，箍在他腰间的手慢慢慢慢地松开了，温客行眨了眨眼，抑制住自己想拉住那双手的欲望，结束了吗？他想，本来也该这样的，他与卷毛怪本就不是一路人，这两个月他是欢愉的，只是欢愉本就不是长久的，没有什么是一辈子的，片刻的欢愉也值得用很长很长的时间去回忆。这世间最不该存在的便是贪念，这两个月是他放任自己最后的贪念。

卷毛怪松开手后，在温客行想下床出去之时一把将他扯回来，近乎粗暴地把他按入怀中，“我的确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将自己的人生计划到死，计划里却没有丝毫我的影子，”他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劈了叉，“你一点时间都不愿意分给我，你一点都不心悦我。”

温客行僵硬在他腰侧的手动了动，还是轻轻放在他的背上，面对卷毛怪的控诉，他也很无奈，谁能想到他的人生里会出现这么大个变数呢？尤其该变数还风风火火，勇往无前地闯进他的心里，将他紧闭的心门撞出个大窟窿，补都补不上。卷毛怪嘴上嚷着“你一点都不心悦我”，手上却没有一点要松的意思。

没等温客行说话，他又道，“所以我才自作主张要偷偷地完成初拥，反正时间还长，你总有一天会离不开我的。到时候，若你向往光明，我必与你共同奔赴，若你愿沉黑暗，我必随你共沦地狱，你要生，便生，你若要死，这黄泉路上定有我陪着你。”说到这里又痛心疾首地控诉，“谁让你发现的！”

温客行用力推开他，然后饿虎扑食般扑上去，汹涌的情绪淹没他的心几乎漫到了喉咙口，他再压制不住，急需将那些满溢的情绪堵住，疾风骤雨一般，又凶又急。

卷毛怪轻易被他的突然袭击镇住，色字当前，立即忘了自己的控诉流程。

“我要你。”温客行伏在他身上近乎虔诚地贴着他的额头，这卷毛怪浑身上下除了脸和身材就没什么突出的优点了，骂他要还嘴，打他要还手，话也不会说，叽里咕噜说得颠三倒四，活了这么几百年还没个几百岁高人的样子，幼稚又坦然……但那有怎么样呢？他就是想要他，想得要死，他就是因为他那些颠三倒四的话心动得要死。

卷毛怪抬眼看着他，暗红的眼眸慢慢地卷上汹涌的暗潮，似是下一刻就要引发铺天盖地的海啸，他伸手碰了碰温客行的脸，声音暗哑得不成样子，“好。”

昨晚折腾完已经快五更了，温客行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待卷毛怪重新铺了床褥去叫他的时候，他已经瘫在美人榻上睡得人事不知。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温客行一睁眼就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腰酸腿软，手腕上还有几道红痕，顿时觉得自己不像是被睡了，像是被虐待了似的。

卷毛怪已经熬好了粥，殷勤地端进了屋来要伺候人，遭受到了惨绝人寰的拳打脚踢，这次却奇迹般没还手，毕竟“吃人”嘴短。他由得温客行撒泼，还小心地伸手在人腰上扶了一把，“好了好了，别把腰给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