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来自双龙军装。
文/吟舟
眼看飞龙是个老大不小的小伙子了还找不到对象，朱雀神君很是着急。
然而这个憨憨只知道打架……
“来吧，战个痛快！”
一条火龙蹿天而起，几粒火星顺势溅到飞龙黑红的军装上。周围立马出现一圈焦黑。饶是上好的布料，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朱雀神君：“……”
飞龙的翅膀卷过气流，几下起落就到了朱雀神君面前：“老头儿，你找我？”
“……你从第二次化灵至今也有三载春秋了，之前交代你的事，进展怎么样？”神君试探着问。
飞龙想了会儿：“嗯？……你说那个啊。我尽力了，可没哪个姑娘愿意，能怪我吗？”
朱雀神君上下打量一番，心道这幅人模狗样的造型委实不丑啊。
“你怎么说的？”
“哦，我说——‘跟我打一架，赢了就娶你’。”
“…………”
神君实在不忍卒看，他脑门上青筋暴起，生生忍住没一脚把他从云层上踹到十八层地狱。
巨大威严的水龙在海面上翱翔，引着一条条溪流流向四面八方，注入不同的河湖。
俞生稳稳地立在浪头，手中冰剑翻飞。他的衣袍在空中翻滚着，滴水不沾，舞剑的一举一动皆是赏心悦目之景。几个鲛人姑娘坐在礁石上唱歌，余光时不时偷瞄着这位海天共主。
忽然，一道火球猝不及防地砸下来，溅起几尺高的浪花。鲛人受惊，迅速躲进海水深处消失无踪。
一条水龙飞来接住那些四散的火球，在空中散成氤氲的水气。其他的水龙则相继扎进水中，海面不消片刻就恢复了宁静。俞生收起冰剑，跳上岸。
“臭鱼，”飞龙拍着双翼停在空中，“忙着呢？”
俞生道：“嗯。三皇兄的事情忙完，人间也该到了涨潮的时候。我得照看着，以防江河下游发生洪涝。”
飞龙看着他，挑眉道：“这衣服你还没换？”
“本是要还回去的，空桑少主推辞说赠给我了，想着稍微改换一下也好。”俞生稍顿，继续道，“下次勿要在海上抛掷火球了，我不想我的子民因此受伤。你来这趟，又是要与我比武？抱歉，我可能没……”
“不是比武！是……是我家老头子……”飞龙忙道，却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心一横，甩手道：“他催我找对象！”
俞生：“？”
“哎呀，你说我这刚忙完立了大功的，他都不让片刻消停，我根本一点都不想找个小姑娘娶了，而且根本找不到啊！可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骂骂咧咧的，看着气得不轻……
“我这不是看你比较受女孩子欢迎嘛，过来向你请教请教。”飞龙想了想，“随便找一个搪塞一下就行了，完事之后咱们再比武。”
俞生转头看着海面，看了很久。蓦地，他轻轻笑了一下。
“你对我评价这么高，实在惭愧了。既然这样，我就试试看。”
“外表很重要，衣着要整洁得体，当你看到对方衣着不整时，可以自然而然地帮其整饰。”
“就像这样。”
俞生上前一步，伸出右手仔仔细细地把飞龙军装的衣领压得平整，动作自然熟练，仿佛练习过上百次。
“飞龙，我三皇兄身死，龙骨已归于故乡。”俞生看着他，“听三皇嫂的叙述，他不只是个怀念故乡的游子，而且是个情种。如若不是人类的觊觎……他们应该会很幸福。”
飞龙有些懵，迟缓地应了一声。
俞生敛眸，手指蜷紧，忽然似是不经意一笑，温柔无比：“接下来，和我去骑海豚吧。”
东海的海豚性格温顺热情，一头活泼跳脱的海豚甚至游过来用唇吻摩挲飞龙的手心。
“这个，安全吗？它会不会忽然沉到水里？”飞龙不放心地问。
“他们性格很温顺，不过也不无可能。”俞生已经骑上一头海豚，飞龙学着他的样子，也别别扭扭地骑上一头。俞生吹了声口哨，两头海豚很快游离岸边。
没想到看起来粗笨的海豚在水中竟然这么灵活，载着他们在水中自如地穿梭。其他的海豚也在周围跟着一起游。
碧波万顷的海面上一层层泛着白沫的细浪，视野里的海平面随着海豚的游动起起伏伏，当它们全力前进时，速度能够超过游轮。
海面向身后退去，飞龙的长枪没在水中激起浪花。他有些兴奋地开始叫喊。
“呜呼——这可比骑着云爽多了！俞生，你怎么早点没带我来？”
俞生给海豚喂了些细鳞鱼，闻言看了眼灼热的太阳，缓缓道：“来过的，你又忘了？”
飞龙脑子没转过来：“哦……哦。”
沉默片刻，俞生竟然翻身下了豚背，紧跟着飞龙骑的海豚真如他所说一般，翻了个身——
“啊啊啊啊——唔——”
飞龙呛了两下，总算记起来念辟水咒，刚念完，扑腾的右手就被一股力道带起，牢牢扣着。
果然是俞生。他左手拉着飞龙，右手拨着水流前行，水蓝色的头发在水中散开，更加柔顺飘逸。
海豚群早就游远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内一时之间竟然看不到游鱼。大海沉默地呼吸，隔绝飞鸟的鸣叫和热浪的席卷。四下静谧，他们被海水拥裹着，一切言语都变成了仿佛在耳边的呢喃。
“做得不错。”俞生慢慢说，橙红色的眼睛看着斜上方，烈日被海水过滤，柔成了荡漾的金波。
相对无言片刻。
“之前我也带你来骑过海豚，是在我们与天狗决战之前。”俞生道，“这次对付嘲风的力量，我们又一次联手，场景不得不让我想起先前。”
飞龙忽然心里很难受，烦躁，郁闷，他察觉俞生似乎握得更紧了，下意识想挣脱。
“别拿开，你会沉下去的。”俞生低低地道。
飞龙不挣了，心里还是有个疙瘩一样不舒服。
还好这样微妙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不远处海面上抛过来一个巨大的浪头，慢慢靠近。
“来了。”俞生一笑，忽然发力朝着巨浪下方冲去。
压力猛然而至，飞龙觉得像被卷进漩涡里了，周围一切都在天旋地转。还好这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当周围静下来时，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和俞生并肩站在巨浪上。
对方的军装依旧不沾滴水，仍然拉着他，右手手心摊开向上，眼眸微眯。像浴光的神祇。
只是他眉眼似有忧郁痛苦，看得飞龙更加烦闷。这种烦闷似乎不像是简单地打一架就能消解的。
两人各怀心事，一直到上岸之前，都没人再说什么。
夕阳西沉，一半泡在水里，用暮光打扫尘埃。
飞龙草草用火烤干湿漉漉的衣服，眉眼间都是不舒坦：“再不回去老头子该说我了，择日再找你比武。”
说完就要拍翅膀，被一把拉住了右手。
“虽然不知道你今日学得怎么样，但我忽然想起来，还有至关重要的一招忘了教你。”俞生的手骨节分明，白得像玉。
“时机成熟时，务必要直白一些。在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告诉对方——”
“……臭鱼你到底要说什么？”
俞生勾了勾右手食指，飞龙脑袋发懵，将信将疑地凑近了。
毫无防备地，俞生将他的右手反背在身后，自己就势半拥着他，凑近吻上飞龙微张的双唇。
“唔——”飞龙心下慌乱开始挣扎，说的话含混不清，“臭鱼里……你花……发什么疯……”
两滴温凉的泪滴上了飞龙的脸颊，他一怔，没敢再动，从头到脚呆若木鸡。
俞生只是吻着，唇上没有什么温度，然而动作神态近乎庄严虔诚。他微微偏头，唇瓣吻到对方的耳郭。
声音压得很低：“抱歉……我实在不能忍受你用这些手段去撩拨别的谁……我……”
他将下巴抵在对方的肩上，又觉得冒犯，缓缓退开一小步。
“抱歉……你说的没错，我是个感性的人，此次合战海妖，我差点错觉悲剧又要重演……
“我已经失去了父王，失去了一次你……我屡次告诉自己，我们只是生死之交，”他垂着的拳握紧，似乎是咬着牙一样，“可我不想再骗自己。我这么喜欢你。
“我等了你太久……你若去讨好别的女子，会让我生不如死。”
年轻的龙王垂下头，头一次把自尊抛却在风雨飘摇之中。
飞龙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沉默良久，俞生叹了口气，他心中已然无憾，惟剩愧疚、坦然和无奈。
“……今日是我冲动。”他闭上眼，“就当从无此事。你走吧。”
飞龙不动，神色依旧隐在黑暗里看不清。
“你把这些说出来，是要逼我做出选择。”
他的声音低低的，让俞生无端心慌，他眉间微皱，刚想开口，就被抢先一步。
“所有人都说我好斗，争强好胜，也说我直来直去，不解风情，其实很大一部分是受老头儿的影响。从小他就教育我，只有不断强大，强大，不断跳出舒适圈，才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我小时候不懂，被他扔进隼之谷一次又一次，每次回来都是遍体鳞伤，于是我下决心，终有一日隼之谷所有的鸷鸟猛禽都会怕我，就如同终有一日我一定会打遍所有的强者。”
飞龙抬头，目光明亮耀眼。
“俞生，你说我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其实我还记得很多。我从一开始就是抱着打败你的决心去的天海会武，你躲着我，我以为你露怯不敢出手，后来才知道你是身不由己有苦难言。我飞龙向来敬重强者，我自问没有你的心胸。
“你扑向天狗那一刻，我很不甘心，不愿意让你又压过我一头，抑或者是带了点别的什么感情，总之我冲了上去……是本能让我这么做，我至今不后悔。
“现在想想，这大概就是老头儿说的，想要为了保护一个人拼尽全力，哪怕是粉身碎骨、魂飞魄散，哪怕什么也得不到吧。
“你刚刚拉了我两次，我胸口就莫名很烦很闷，又有些说不上的快意，很奇怪……反正我心里……大概是喜欢你的，不是兄弟的那种喜欢。”飞龙歪了歪头，“很喜欢很喜欢。”
他实在找不到什么形容词了，想破脑袋，又像个神经病一样举起三根手指头：“凡人都说那什么……言为心声……我方才所言句句出自肺腑，比起让我跟其他人成婚，我还是比较愿意那个人是你……”
俞生猛地上前拥紧了他，以毫无章法的吻堵住他一张一合的嘴，这次不再斯文，而是像久旱逢甘霖的草木，肆意疯长，予取予求。
“疼……你稍微轻一点啊，唔唔……”
修长的指节摸上他颈侧，带着几分力道。
“臭鱼，你……解我扣子干什么……喂！！！”
翌日，数十驾鸾车载着挂满红绸的大小物件抵达天宫，朱雀神君满脸疑惑的时候，收到了一封长信。
“这是……？‘朱雀神君亲启：晚辈敬上，嫁娶事宜本欲一切从简，然事关天海姻亲，故略备聘礼，以答厚意……’”朱雀神君懵了一会儿，后知后觉明白了什么，扯住一个武士问道：“飞龙呢？”
武士道：“殿下在东海龙宫啊，现今应当在准备仪式，下午估计就开始了……神君不知道吗？”
朱雀神君两眼一花，他是真没想到，飞龙会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算了，气出病来无人替……让人准备车驾吧。”
“好歹事关两族情谊，我怎么说也不能缺席。”神君黑着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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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没有人能拒绝风生水起！
“跟我打一架，赢了就娶你。”
众所周知憨憨龙认可的能比过他的对手只有俞生。
所以，懂的都懂。/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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