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十二）：春辞宫

是夜，昏暗的徵宫一角，宫远徵端坐在榻上，兀地睁开自己的眼睛。

这样的辗转反侧算什么呢？

也许，不过是她随口一说，亦或者只是迷惑撩拨的手段。

可，若…

夜色沉沉，天光昏昏，宫远徵起身，利落翻进隔壁的角宫。

总归，偷偷问一问哥哥是不会有错的。

一路侍卫娴熟放行，宫远徵穿戴齐整地落在宫尚角院里，却没见到任何守夜的人。

　　他有些不安地蹙眉，取出暗器就要向灯火通明的屋子潜行而去，就听得几声宛转吟哦自宫尚角的房中传出。

　　宫远徵待立在回廊之下，双脚如同被焊在木地板上一般，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绮语艳词一声声、一字字地从厢房里溢出来。宫远徵的脸红透了，从面颊烧到耳朵根，飞雪寒冷，也无法将之降温分毫。

他几乎是夺路而逃，待到回过神来，竟是悄然站在了云为衫独居的南风水榭。

此刻的水榭尽是雪，栈道上的雪更是堆成厚厚的素银，茫茫倒映着室内外的夜灯，映进宫远徵深褐色的瞳眸。

可云为衫——那个女子手下倾泻的《西洲曲》，一声声的哀愁悲苦、相思难舍，比这深山的冰雪还要寒凉地倾入他的骨髓肌肤。

兄长有了自己的爱人，日后也会有妻子、儿女，有朗弟弟那样血脉相连的亲人。到那时，他该知情识趣地退场。

这明明是早就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的事情，可真的降临的那一刻，不亚于他心的天翻地覆。

是否，世上也有人在等候他？

或许，她对他有哪怕万分之一的不同？

宫远徵立在檐下，静静听了许久。

雪落满了他的肩头，渐渐将他整个人都抹成一片素白。

寒冷让他的感官越发麻木，眼前不时模糊艰涩，他却仍是睁着眼，任由雪光侵蚀、痛感蔓延。

他虽不通人事，唯一亲近的宫尚角对男女之事也向来冷淡，但既善药善医，又如何不懂这些锦被翻浪之事？

哥哥的武功极高、腰肢极为有力。但自那些声响动静也可知，便知那女子是何等的痛快、神魂颠倒。

但那女子绝不会有云为衫漂亮、清滟、惑人。

若云为衫是他的新娘，他也会侍候她侍候得透彻，让她愉悦到底。

她在他怀中定是香汗淋漓、泛滥成灾，一波波快乐如潮水般堆砌，很快便能高了过去。

云为衫该是如何被取悦的——宫远徵想，女人定是仰着纤细修长的天鹅颈柔声吟哦，颊边濡着汗湿的发，表情隐忍难捱又放浪形骸，勾得他饮鸩止渴一般。

明明是轻愁婉约的曲子，他倾听着室内的动静，喉结确实上下蠕动，难捱极了。

天将明，雪光掩映之间，宫远徵仍就矗立，直到等到云为衫披着软白狐裘自厢房中步出，然后难掩惊讶地看向自己。

宫远徵扬起一抹揶揄的笑，带着浓烈的玩世不恭。

宫远徵嫂嫂好兴致。就是，这《西洲曲》思的不知是谁呢？

作者君一些奇奇怪怪的觉醒瞬间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