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云姑娘且说。
宫远徵姐姐且说。
宫子羽与宫远徵竟是异口同声,齐齐恶瞪了对方一眼。
云为衫为衫知道,宫门之内泾渭分明,四宫之间并不允准随意搬动。况且,紫商姐姐不易,我不愿再给她添麻烦。
云为衫微带忧色道,目光在这二人来回,带着几分小心。
云为衫只是,不知是否有得宜的去处?
商宫与羽宫一向亲近,云为衫若是去了,虽有个女眷相互照料的名声挡着,也难免被视作羽宫之人。
尤其,是宫子羽为人宽和,宫尚角却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个性。她若是显出一丝半毫亲昵宫子羽的意思,日后的路便堵死了。
宫子羽是我思虑不周了,云姑娘还未过门,紫商姐姐那里也不是没有男丁。
宫子羽最是善解人意,听懂云为衫的为难,也没有丝毫不愉,反倒是认真思索起他处来。
宫子羽不如,且迁去藏书楼的暖阁里,那里起居之物倒是齐全。
宫远徵齐全?除了一张卧榻,暖阁里连妆镜都无。羽公子可真是细心呢。
宫远徵环抱双手,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公子羽几眼。
宫远徵云姑娘平日里常在医馆和前院帮忙,藏书阁未免僻远了些,不如近些的湘君水榭。
难得显出一种柔软耐心的姿态,宫远徵凝视着云为衫,将她面部细微的颤动都窥得一清二楚。
派去盯着云为衫的侍卫离奇死亡,很像是窥见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徵宫的绿玉侍卫夜半不慎坠崖摔死?简直可笑。可这样十分可疑的死法,却又不似杀人灭口的善后。
宫远徵云姑娘意下如何?
闻声,宫子羽有些期待地看向云为衫。
冷静思量,她与他和紫商姐姐亲近,本就有些议论传出来,若再拂了宫远徵的面子,确实不利于她持身中立。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万全的把握坐稳这个位置。
云为衫承徵公子美意。
云为衫微微欠身,盈盈一拜。
她纤细而长的睫羽微微扑闪,脖颈柔软,如同一枝随时都能被采撷的扶风弱柳。
美人如玉,触之温润。
肌肤的温度是温柔缱绻的吻,像是藤蔓慢慢缠绕上人,自此难以逃离。
宫远徵的喉头微动,目光移开些,袖中的十指忍不住微微磋磨。
云为衫只是,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湘君》写湘夫人之苦思。
云为衫而妾身不愿如湘夫人犹疑湘君之心般祈愿夫君宠爱,唯愿同心共意。
宫远徵那么,就请云姑娘换一个名字。
宫远徵不想让宫子羽看了热闹,只是话一脱口,便觉几分涩苦在口中蔓延开来。
是了,夫君。
兄长因为自己对她并不热络,她也能让宫子羽死心塌地,独独不可能想到他。
她只是从没将自己视作一个男人—一个可以倚靠、笼络的男人。
云为衫南风水榭如何?
云为衫巧笑嫣然,宫子羽不由好奇。
宫子羽不知,是哪一个南风?
云为衫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
宫远徽有些阴鸷的眉头忽而一跳,抬眸望她,恰跌进一片清明的双眸。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医馆中,他偶尔歇息的软榻背后,正是这样一扇“海水卷纹”的刺绣屏风。
作者君宫远徵:痛苦焦躁→原地复活!她心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