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半边身子一阵发麻,眩晕铺天盖地地袭来,云为衫直直栽了下去。
她看见宫远徵走到她面前,用那双深褐色额眼瞳凝视着她,肆意戏谑,哪有适才半分的温软懵懂。
云为衫徵公子,我是宫门未来的执刃夫人、你的嫂嫂。
纵然连抬起一只手指的气力也无,云为衫仍然不惊不慌,余光紧盯住宫远徵神情的细枝末节。
她那样冷静地警告他,一点不为宫远徵近乎疯狂的行为扰动。
陷在满腔燥热中的,只有宫远徵。
宫远徵执刃夫人?这执刃之位还不知道落到谁手里。至于嫂嫂,没有天地红烛,你不过一介外人。
听见他话语中的乖张不屑,云为衫终于舍得掀起眼皮给他淡淡的一个眼神。
那一眼没什么情绪,和看那些仆役侍从没有任何不同。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眼神让从来求无不得的宫三先生难以自抑地暴躁。
又是这个眼神!又是这样的眼神!
宫远徵不快到了极点——明明都是一宫之主,云为衫却从来只把宫子羽那个蠢货看进眼里。
在云为衫眼中,甚至可以有宫紫商、金繁,有哥哥,他却从来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孩。
哪怕他把迷药下进香炉,将她陷于任人宰割的困局,她也只是一瞬惊诧。
再之后,如同一切未曾发生,云为衫依旧冷漠而疏离地唤他“徵公子”,眼睛里不含一丝愤怒抑或其他情感。
明明,她需要的是一位足以在青州的威势下庇护她和云家的丈夫,需要的只是宫门执刃这个位置代表的分量,但她从不看向他,哪怕是作为一条退路。
从小到大,无论恐惧畏惧还是谄媚讨好,从宫门到江湖,无人会轻视那个看似稚嫩的徵宫之主。
可对云为衫而言,他居然无足轻重,不配和哥哥相提并论,甚至连宫子羽那个纨绔都比不上。
即使此刻,他捏着云为衫的名声清白,捏着她想要抵抗命运的所有底牌,只要几句话就能将她毁得干干净净, 他对她好像仍然不值一提。
宫远徵的指尖难以抑制地战栗。
她在期盼谁?在依仗谁?
是觉得哥哥会选择她?还是指望宫子羽那个自身难保的废物?又或者……那位据说霁月清风、纯善仁厚的月秀公子?
思及此,宫远徵笑得愈发天真纯良,边好像情真意切地嗔怪,边慢条斯理地向云为衫逼进。
他在她身侧半跪下身,慢条斯理地挑起她的一缕发,然后轻佻地献上一吻。
宫远徵云姐姐,你想要的东西,我也可以给你啊。
若是他直接打破她所有幻想呢?若是他亲自在她身上纂刻下徵宫的印痕,让她的人生陨坠于此,她是否会投来带了真意的眼神?
“啪!”
即使只有半边身子勉强能动,云为衫用尽全力扇出的这一掌依旧不轻。
耳畔一阵嗡鸣,宫远徵仍能听清云为衫冰冷无比的声音。
云为衫宫远徵,你疯够了吗?
作者君家人们,昨晚没粘贴全,见谅啊啊。我如果完整会有尾栏的,亲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