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会面

“怎么了？”季芒问。

苏南有点烦躁“没什么，赵霄晚上约我去喝点，我们哥几个，他说以前我们学校有个女的想见我，我拒绝了。”季芒看得出，苏南不是讨厌女生，而是只讨厌那个女生。

“追过你？”季芒问。“不知道她每天几个意思，跟他们班人说我俩已经在一起了，我根本见都没见过她几次。有一回楼道里碰见，我根本没看见她，也懒得和她说话，结果她回班以后闷闷不乐，他们班那些舔狗一样的男生来找我事儿。”苏南说的时候满脸不爽，仿佛下一秒看见那些人就能上去给一拳。

“所以他们动手了？”季芒问。

“没。”苏南叹了口气。“他们一来我们班门口赵霄带着几个男生就站起来了，也没说话，我走过去跟他们说，想搞事放学后巷见。恰好和他们班有一个男的之前打过一架，被我打出鼻血了，然后在旁边悄悄说了两句，带头那个就蔫了。”苏南想到这里还笑了一下。“我当时就觉得他们真有趣，来找事儿还怂了，然后我就直接朝着他们班喊了几句话。”

季芒听他说完也想笑：“你说什么了？”季芒又接着话问。“我说，别他妈什么屎都往劳资头上扣，子虚乌有的名分也别瞎加。”苏南说。

“你当时说完那个女生没哭出来？”季芒觉得这喊话很苏南。

“哭没哭不知道，当时我就看她站在班里傻了，后来好像她自己澄清了说是单方面喜欢我什么的，我反正再也没正眼瞧过她。”苏南顿了顿搓了下脸：“我虽然对女生兴趣不大，却不会无缘无故去讨厌人家，那个女的真的有烦到我。”

季芒怕他越想越烦，没再接着说，“那晚上你还要喝酒？”季芒问。“喝一点，我回去躺一会儿，晚上跟那几个出去，你……要不要一起？”苏南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

“我就不了，等以后有机会吧，你要是喝多了可以给我打电话。”季芒说。

“ 那行，那就改天再见。”苏南没有再要求，他知道季芒，让他去和一群从来不认识的人突然坐在一起喝酒，不是说有多难，但季芒一定会非常沉默寡言，就像他第一次去李川店里看到那群人时候，是同一个感觉。尽管季芒也在其中，但他就是觉得季芒和别人不一样，也许是因为做同桌，有相处时间的缘故。

天气已经有些燥热了，但到了晚上还是挺凉快，苏南穿了件T恤套了件外套出门了，赵霄和耿雨生先到了，找了个烧烤摊。羊肉串在烤架上撒上调料，来回翻烤时候发出“滋滋”的声音，肉香味儿扑鼻，耿雨生提前点好了几瓶啤酒，苏南去了坐下后发现桌上放着一袋子书：“这什么？”苏南指了指。

耿雨生递给他：“学校近期发的几本练习册，我跟我们班主任多要了一套，我觉得挺不错，看你们学校订没订，订了你就卖废品，没订没事翻翻看。”

耿雨生和苏南一样，在别人眼中属于神奇物种，真的想不到这样长相和性格的人，打起架来根本不眨眼，最关键的是，他的成绩比苏南还好一些。

耿雨生和他们不一样，家里不缺钱，从小他用的穿的都是最好的，但是他的人生似乎早就被他父亲安排好了，上好初中，好高中，高考后出国留学，所以他活的一直很机械化，在遇到苏南他们前，他的生活只有书本，慢慢长大还有他父亲安排给他需要了解的那些陌生的领域。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苏南以为他是个书呆子，他和雷鸣是一个班的，雷鸣和赵霄先认识，然后慢慢就带给苏南认识，雷鸣和赵霄都属于那种没心没肺，所以当耿雨生站在他面前时，他感觉到格格不入这个词。

一开始苏南和耿雨生关系一般，直到那次他们四个被几个社会青年拦在巷子里要钱，耿雨生面不改色把眼镜收起来放进包里问了句：“我先上还是你们先上。”的时候，苏南意识到面前这个男生可能压抑着很多，光鲜靓丽的外表下，隐藏着无奈和蠢蠢欲动想发泄的心，他们四个在一起时，耿雨生才仿佛做了那个最想做的自己。

苏南接过一袋子练习册：“学校订了我也不用，做你给的。”“那我感激不尽。”耿雨生笑。

雷鸣晚到一会儿，气喘吁吁跑过来：“不好意思啊，我临走被我妹给拉住让我陪她玩儿，哄了半天才出来。”雷鸣家里有个小妹妹，他小学六年级时候他妈妈又生下的，小丫头特聪明，有一回他们几个玩儿，回去很晚了。雷鸣的妈准备大发雷霆，结果雷芸奶声奶气来了句：“哥哥，你给我买回来仙女棒了吗。”雷鸣打开书包一看，里面装着她妹妹的玩具棒，因为下午去了没拉开书包就没看到，后来这事告诉苏南他们的时候，可以说是惊呆众人。

“嗨，这有啥，小丫头高兴就行了，那可是咱们团队的金牌辅助，你别得罪了我们辅助。”赵霄大剌剌的招呼他坐下，耿雨生让服务生帮忙拿了个起子，打开四瓶啤酒，赵霄端起酒：“来，咱们兄弟四个走一个。”

“ 乒乒乓乓”的清脆碰杯声响起，烤的串也逐渐上齐。

“啊呀，舒坦。”赵霄嘬了一口啤酒，“从你转学后，兄弟几个一起这样的时候就少了，幸亏就是同城转了一下，要是一下去了外地，我他妈得疯了。”

苏南没说话，他心里也很怀念那些日子，因为一旦高考过后，每个人的人生轨迹又会发生不一样的改变。耿雨生可能会出国，按照雷鸣和赵霄的成绩，他们两个也可能会报一些外地的学校，而他自己想考的学校也不在这里。赵霄一句话让一桌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雷鸣举起酒：“咱们四个人好不容易聚一次，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不管怎样以后，我就是成家立业了也不会忘记哥几个。”“哎对对。”赵霄附和“我也是有我一份绝对给哥几个留着。”苏南和耿雨生也端起酒杯“记住你们说的，以后都别玩消失。”苏南说。

四个人喝点有点多，赵霄和雷鸣已经开始话唠了，苏南靠在椅子上看着他俩斗嘴，没忍住笑。耿雨生看他俩正在斗嘴，问苏南：“你最近没什么吧？”“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苏南说。耿雨生心很细，他一向佩服他的观察能力。

“直觉，感觉你有事，有事别憋着。”耿雨生说。

“也没什么，就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我一直不太和女生相处。”借着酒劲苏南也没遮掩，他知道瞒不住耿雨生。

耿雨生又瞟了一眼赵霄和雷鸣，看他俩斗的热烈，开口道：“嗯，发现了，谁说什么了吗？”耿雨生早就发现苏南在感情上很平静，对女生也没有多看几眼或者怎么样，上次赵霄和他们说那个女生腿长，苏南的反应还没有面对公式来的兴奋。他不会因为这些去质疑自己认定的朋友。他反倒担心有人是不是发现说了什么。

听他这么问苏南突然有点感动，可能是犯矫情了，他感动于对方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感受：“没，那倒不是，就是，有个人和我一样，我俩上次机缘巧合就说起来这个事，挺突然，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