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31日傍晚六点,天黑透了。
你站在学校门口,我在你的对面,我们隔了整整一条马路。
我不会谈恋爱。
不知道该在你打球的时候给你送水,不知道看见你站在马路对面我应该向你狂奔过去;
不知道走在路上看见你或许还可以打声招呼并肩走着,不知道可以在你中午留在学校的时候陪你打球。
后来我都学会了,你却不在了。
那时我唯一掌握的能力只有喜欢你,理解你,陪伴你。
夜夜总梦回那个夜晚的村口,夜夜梦都是悔。我像是生长在潮湿角落里爱恋着阳光的青苔,蔓延着,躲避着。
起初的骄傲逐渐被你不告而别的抽离磨得平平整整,后知后觉的分别和不舍推倒了生活的多米诺骨牌。
一切的一切都像恶魔一样蚕食着我的生命,自始至今。
2014年,数学好难我做不出来题目,也不肯问老师,硬咬着想用自己的方法解出来。
我好久没和朋友一起回家,一起上学了,我好像只喜欢一个人待着做题。
慢慢地数学题都能解出来了,于是每次写题就会在卷子上写下你的名字,有一次考试差点也把名字写成你。
他们知道我想你,会在我的语文书上用你的名字打背字,在书的旮旯头里写你的名字,哄我开心。
曾经我为了你学过打篮球,我投篮也很准了,他们说我投篮的动作像你。
我数学可以考满分了,我还参加了很多的比赛。
大屏幕上总能滚动我的名字 ,你是不是就会忘不掉我。
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你可能根本不会抬头看那块大屏幕。
你不会在乎作文比赛、语文竞赛,你的心里就只有你那些歌谱。
而我的费心费力只会在传达给你的过程中,逐渐消声殆息不声不响。
我依然是六点五十从家里出发,我也订了一学期的奶,还搬去了你重点班的教室,你的老师现在也是我的老师。
初秋的清晨微凉,阳光倒是晃眼,路边的桂花也开,我在恍惚中以为你就在眼前。
高三确实好累啊,第二学期的时候,你说你想补偿我,不知不觉便开始慢慢恢复联系。
我的压力越来越大,人也焦躁得不得了。
曾经,你耐心地接受我的每一次暴躁,短信里我的一惊一乍,时而为数学题暴跳如雷,时而又抽疯问你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准备作文竞赛的那几周,常常没头没脑地就给你说一些没头没脑的话,想要找一些灵感。
那次给你发了一句“秋风说,他要走了啊,把桂花啊,月亮啊,好看的天啊,都要带走。”
你没多久就回了信息,说“秋来,秋去。带走了好看的天,带来了你灿烂的笑。”
你不知道我为了这句话,开心了好久吧。
我们有时还会打电话,我绕着操场一圈又一圈,曾几次,都会幻想听你讲你口中的高中,听你一遍又一遍安慰我,告诉我如何调整做题的心态。
我开始实实在在地进步,重新到了进文科时的样子,甚至好像更好一点。
老师会挑很难的数学卷子,我也能考到班上前几,刚开始的慌张与退步,也逐渐踏上了正规,模拟卷做的很稳定。
我把那些答得好看的答题卡装订起来,我想以后给你看看。
我把这些好消息告诉你,你也很开心,你问我想去哪,我想去北京,想去你的城市,但我不曾告诉你。
我在风车上,书本上,日记里,一遍一遍地写下北京这两个字。
我开始期待高考后,我又害怕高考后。
高考后就能看见你了,我还答应请你吃饭。但高考后,我就不能再有找你的理由了。(我幻想的)
在毕业典礼上,我站在全年级面前鼓起勇气说起了你。哈哈,照我多年的属性,即使没说名字,大家都知道是你。
毕业聚会的时候,我喝了很多酒,又开始对着遥远的你说胡话。
“我说我才明白,
原来没有你的青春才是我的青春。”
但我没有说,我并不想要这样的青春。
你说其实我们两个,情意浓比不上情意长。大概是朋友之间的情谊才更长久吧,我好像明白了。
我对你说其实我早就释怀了。没想到吧,我又骗了你,这一次还成功地骗了自己。
好像高三只似一场幻梦,没想到的是,你去学校的前一个夜晚,我竟然不受控制地哭惨了。
夏夜的烧烤摊,你就坐在我的右手边,给呛水的我递了纸巾,自然得像我们一直如此。
在你离开的时候,我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看着你的背影就开始控制不住地流泪。
好像过了这个夏天,过了这个夜晚,我的心在那时候就感知到了更长久的错过。
在遥遥相隔的大学三年里,谁知道呢,现实与虚幻将我来回反复地拉扯。
用那些所谓的虚无缥缈的心动、喜欢,遮蔽我的心。
我寻寻觅觅,只能是一次又一次栽在了你的坑里,而我独自发生的一切,都在我所有与你无关的时空里。
我无法放下,
对你长达八年的感情。”
最后还是清楚明白,你已经离开我的事实里好似幡然醒悟,好似大梦初醒,但终究虚实难分。
我又一次用了很长的时间去重新消解你的离开。
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真诚的人总是最可爱的,我从来觉得你可爱。
不怪以前你总说弥补我,我仔细地算了算,或许你果真已经弥补完了我。
有雪的冬天,回暖的春天,酷热的夏天,微凉的秋天,都已重新存储了有关于你的回忆。
并不是很悲伤的,而是快乐的小瞬间。
春夏秋冬,你都曾在场。
只是八次春秋轮回的梦醒时分,依旧是你遗留的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