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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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初升的明日，透过窗台，细碎的阳光散落一地。

后脑勺的剧痛让汤姆难以起身，他撑着头紧闭双眼，回想着昨日的事情，那个可恶的泥巴种！

脑中清醒一些后，汤姆睁开双眸，血瞳带有几分危险的色彩，抬头望见沙发上的沉默的奥德拉后，微愣:“你怎么在这？”

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他微微挥手，一杯清水落入手中润喉。

奥德拉微微抬头，白皙的脸庞满是疲倦，眼中充满了血丝:“醒了……”

“怎么回事？”汤姆来到奥德拉面前，血瞳中闪过丝担忧，蹲下身轻抚上奥德拉的脸颊，眸色闪动着:“你一直在这……”

奥德拉侧过脸，躲开汤姆的手指，单手按了按眼角，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她睡不着，闭上眼便是干尸般的巫师:“你选那些人，就是为了杀他们？”

汤姆眼中的情绪敛下，起身洗漱，望着镜中那张与黑曼巴相似的脸颊，应了一声:“不，只是让他们发挥最大的价值而已，一群弱者，他们唯一的用处便是自身的特殊能力，以及……他们的灵魂。”

他不喜欢这张脸，明明他和黑曼巴共用一个身体时，奥德拉能将他们区别开，为什么只剩下他后，奥德拉反而认不清他是谁？

“特殊能力？”奥德拉冷笑一声，想起因此死亡的高山:“你将他们占为己有，用他们的生命来延续自己的生命？”

汤姆转过身，双手靠后撑着桌面，俊美如同天使般的模样却说出最为狠毒的话语:“多么完美的方法，我不用分裂自己的灵魂，体味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便可使我的生命长存。”

他来到奥德拉身边，紧盯着她茶色的双眸，血瞳中流转着斑斓的色彩，目光下移，落在略带苍白的薄唇上，眸色迷离，喉结上下滚动，薄唇微抿，声音中充满了蛊惑:“只要你愿意，我们将得到永生和权利。”

奥德拉垂着眸，仿佛一具傀儡毫无生气，轻笑一声似在嘲笑自己，她选择了一条必死的道路，无论哈利波特最终输赢:“如果你输了，我将你埋在大汉格顿，如果你赢了，你将我埋在大汉格顿。”

汤姆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直勾勾的盯着奥德拉的神色，似乎在判断她所说是真是假，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似喃语般的声音在耳边格外清晰:“奥德拉，爱爱我。”

“在你的心中给我留下一丝的位置。”

“我不是孤儿。”

“我有家的，那个泥巴种说的全是假话。”

“奥德拉，是不是？我是不是有家？”

声音中充满了期待，奥德拉毫无反应，波澜不惊的将汤姆扯开，起身后扬起抹灿烂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暖明媚，让黑暗无处遁形:“我先走了，汤姆。”

是的，他是汤姆，他不是杰瑞，拥有家的是杰瑞，而不是他，那么杰瑞呢？汤姆歪头想了想，好像死在坩埚里了，和黑曼巴一起。

低低的笑了起来，他捂住脸笑声越来越大，夹杂着无法抑制的痛苦和癫狂。

走出去的奥德拉神色不变，微笑的给迎面走来的唐打招呼:“嗨，唐！”

唐神色不善，快步走到她身前，双手按住奥德拉的肩膀，上下打量着她，半响疑惑的说道:“你没疯？”

“嘎？”奥德拉眨眨眼睛:“什么意思？”

“……”唐松开奥德拉，眼神中有不甚明显的担心:“没什么，回去睡一觉吧，最好把昨天的事情都忘了。”

说罢便侧过奥德拉匆匆向汤姆的休息室走去，留下一头问号的奥德拉。

唐打开房门，汤姆呈大字状躺在地毯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唐冷着脸靠近汤姆，伸出脚碰了碰地上躺着的伤心人，眼中的冷漠和汤姆如出一辙:“为什么要抛弃连做梦都不敢奢望的东西。”

汤姆眼珠微转，接着阖上了双眸:“我最想要的是永恒，是权利。”

“什么？”唐掏了掏耳朵，面上满是不耐烦:“为什么是权利？你已经有家了？为什么要将它推出去？为了你已经落败的一世？”

“闭嘴！”汤姆猛的睁开双眼:“你只不过是一块破碎的灵魂？你甚至连成年的记忆都是残缺的？你凭什么质问我？”

铺天盖地的魔力倾泻而出，唐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口中涌出鲜血，依旧嘲讽的说道:“就是因为我没有成年的记忆，所以我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需要家！我需要亲人！而不是什么鬼权利！什么永恒！什么和命定的敌人拼个你死我活！你活了一世，怎么越发糊涂！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唐承受着威压，原本就脆弱的灵魂此刻更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撕心裂肺的疼痛，身上似乎痒的厉害，却是骨头中的痒意，他手指微颤着抹去唇边的鲜血，嘴角的笑残酷且畅快:“如果家人是阻碍你的东西，我便替你接纳了，感谢你的记忆，让我知道了生活在家庭中，是件多美好的事情。”

灵魂转移是件极其复杂的事情，汤姆为此付出了自己的心头血，他的记忆也随之被唐全部接受吸纳，唐喜爱家庭的氛围，喜欢和亲人共同分享的快乐，他可以抛弃自己的名字，只是个无用的代号而已。

他只觉得汤姆愚笨无知，偏偏要去追求那最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汤姆自唐离开，一句话没说出口，他无法反驳，他想要什么，自己也早已不知，自己似乎被恨意遮挡了双眼，看不清周围的美好，黑曼巴存在时，最喜爱的璀璨烂漫的事物，汤姆接受的记忆也都是美好，黑曼巴离开后，他眼前所见皆是黑暗，让他无处可躲，怨念也占据整个灵魂。

不知何时，他再回头看去，阳光似乎离他很远很远。

比起只是灵魂碎片的唐，他似乎更像那个失去灵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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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曼巴对汤姆来说也是挺重要的。

一个身体两个灵魂，多多少少会影响双方的判断，在黑曼巴存在时，汤姆的性格也是相对温和的。

黑曼巴的死亡也更像是，束缚黑暗的一道封印突然破灭了一般，现在只剩下另一道封印，也是岌岌可危。

然后便是唐，即使都是汤姆·里德尔，但他们现在也是完全不同的人，设定中唐缺失成年的记忆，他的思想依旧停留在少年时期。

也是因为如此，他更在意的是家庭，是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