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127

一间还算宽敞的房间，四周摆满了瓶瓶罐罐，透明的玻璃瓶中存放的是烟雾一般的彩色漂浮物，在玻璃瓶中游转，每个瓶子上都贴有标签，风，雨，大地……

但更多的还是贴着‘生命’二字的金色漂浮物，同时还有一架盛满空瓶子的置物架，丧犬进入房间后，就皱起了眉头，紧紧捂着鼻子。

“什么味道？”奥德拉看向丧犬。

丧犬环视一周，只觉得头昏脑涨，四面八方袭来的浓稠的血腥味熏的他睁不开眼睛，他声音闷闷的回答:“血……生命……黑暗……是神话中的撒旦。”

奥德拉点点头，看向了房间的唯一的落地玻璃，玻璃的另一端同样是个宽敞的房间，更加的密不透风，随即一波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

他们好奇的打量四周，看起来并不知道奥德拉他们的存在，身上的卡片或S或A或B，充满各个阶层的人，其中有人奥德拉还认识，是和她比过赛的选手。

奥德拉看向汤姆，他此刻坐在沙发中，神情淡漠，正拿着一瓶盛满金色物质的玻璃瓶，手指拨动打开瓶子，金色物质争先恐后的钻入他的鼻息内。

而他，宛如瘾君子般露出陶醉，飘然的神情，舒坦的闭上了眼睛，再度睁开双眼，不知是这地下房间的灯光过于暗沉还是如何，只觉得那双血瞳浓郁的渗人，发着幽暗的红光。

单手懒洋洋的拖着腮，微微眯起双眼，眸中带着些空洞，殷红的薄唇轻启，声音沙哑而暧昧，冲着奥德拉伸出手指:“来。”

其他三人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转，奥德拉只觉得他的眼神令人头皮发麻，却是强忍着厌恶的感受坐在了他身侧。

汤姆没有恼怒，落下的手指牵起了奥德拉，紧紧的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中，空洞的眼神中涌出股痴迷，细细的打量着奥德拉，从眉眼到嘴唇，再到纤细柔弱的脖子，停留在她跳动的经脉上，是生命悦动的声音，是翻涌腥甜的血液。

犹如被猛兽盯上的感觉，奥德拉全身紧绷着，大脑疯狂的传递着危险的信号，直到手指抚上她的经脉，信号到达最高点，奥德拉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眼中只有冷漠。

似乎是这股冷漠刺伤了汤姆的眼睛，他突然清醒过来，急急的移开视线，掩住眉目，感受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接着挥了挥手。

黛西接到指令，将八卦的心思收起，转过身看向另一个房间的选手，他们等的有些焦急，烦躁的怒骂着表达自己的不满，黛西轻笑一声，很快，就骂不出来了。

“你没事吧，天使？”耳朵将奥德拉拉到身边，她和丧犬挡到奥德拉身前，试图遮挡住汤姆的视线。

奥德拉摇摇头，看向汤姆的眼神是无法抑制的厌恶。她深吸一口气，看向丧犬:“什么味道？”

丧犬只觉得身边的血腥味越发粘稠，还带着垃圾场的腐烂气息，他面色不善的抬起头:“先前是墓地的向日葵，现在是在满是死鱼的湖泊上……枯朽的捕鱼人……”

丧犬的话从来没有避着任何人，他的发言在场的人皆能听见，耳朵和黛西是根本听不明白什么意思，丧犬总会说些奇怪的话，奥德拉盯着汤姆，眸色深沉，汤姆敛着眸，却动了杀心。

“他是狗吗，你相信他。”汤姆抬头看向奥德拉，暗红色的双眸是幽幽的不满，嘴角勾起抹冷酷的笑:“没错，他就是一条狗，一条丧家之犬。”

汤姆话中有话，暗含嘲讽，丧犬是孤儿，无意依靠的游走地下如同一条狗。

丧犬握紧了长剑，霎时间耳朵和奥德拉都没反应过来冲向了汤姆，汤姆似乎早有防备，挥动手指，丧犬便重重的撞到了墙上，动弹不得，墙壁微微晃动，尘土掉落，丧犬唇边溢出抹鲜血，他咧开嘴，满口的血液，眼中是带有狼性的凶狠。

“我不是狗！我不是孤儿！我有家！你没有！”

他笑了起来，最后一句话惹怒了汤姆，汤姆瞬间来到他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嘴角紧绷着，手下用力到蹦出青筋，眼中的残暴狰狞倾斜而出:“你再说一遍！”

丧犬张着嘴，脸色通红到发紫，眼睛凸起直勾勾盯着汤姆，窒息到几乎不能发出声音，依旧艰难的说道:“你没有家！”

他找到了汤姆的弱点，笑的像只猫儿。

耳朵急得原地蹦脚，又不敢上前拉扯，嘴里叽里呱啦的试图安抚汤姆，黛西根本没有回头，依旧做着手中的工作。

奥德拉捡起丧犬掉落的长剑，试探着动作，突然上前，剑柄狠狠的打在了汤姆头上，根本来不及反应，汤姆软趴趴的到了下去，丧犬顺着墙缓缓落地，捂着脖子开始干呕不止，生理眼泪像泉水一般落下。

耳朵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着没有发出声音。

黛西没有听到老板的怒吼声，扭头查看，便看到倒地晕倒的老板和拿着长剑的类似老板娘。

随即转过了头，不该管的不管，不该看的不看，我什么不知道到，我只是个打工人。

奥德拉丢下长剑，转过身走向黛西，脸上又恢复成和煦的微笑:“你在做什么？”

黛西止不住一抖，手中的笔差点落地:“老板……啊……老板给我的工作，我给展示一下。”

白纸上是复杂繁琐的魔法阵，黛西勾勒好最后一笔，从腰间拿出魔杖，一道漫长且饶舌的魔咒，念的极其艰难，最后金光落在白纸上，对面房间内上空和地下纷纷出现魔法阵。

人们惊恐的四处张望，猛然发现自己的身躯开始枯萎收缩。

“让我出去！”有人拼命的趴在着房门，没有得到回应。

有人挥动魔杖，却发现魔力无法施展。

有人疯狂大喊，得到的只有干枯的身体。

原本生机勃勃的身体肉眼可见的萎缩，像被霜雪打破的玫瑰，落下最后不甘的血水，眨眼间，便是犹如干尸般的尸体。

空中飘荡着烟雾般彩色的物质，悠悠落入空荡荡的玻璃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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