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只剩下宋玉锦一个能站着的人,她趁机喂山水喝了一滴灵液。
没办法。
灵液再少也得喂,山子的身体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没有灵液保住他不多的生机,他撑不到接下来的清创手术做完。
宋玉锦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屏风架子,低声嘀咕:
“山子呀山子,你最好是求菩萨保佑你活下来,享用了我家阿渊的救命灵液,锦姐就不允许你跑到阎王爷那里报道,得还。”
“锦姐向来不是个大方的人哦!欠债还钱,欠命还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成交。”
“……”
山子自然不可能回答她,稀里糊涂签下不平等合约。
不一会儿,白酒、小刀、药水统统就位,宋玉锦开始给山子清创。
她先是洗了手,给工具消毒,再用棉球蘸上药水,一点一点清洗创面。
接着,她掂了掂刀子,快准狠地割去腐肉和脓块。场面一度很恶心,白的、黄的、红的横流,味道难以描述。
白苏看得忍不住捂住嘴,宋玉锦皱了皱眉:
“矫情!吐完就去准备三七粉、冰片、麝香……各一钱。”
“哇~我这就去准备。”
~只要不让我待在这就行。
白苏飞快跑了,柳长卿没走,他目不转睛看着,乖乖打下手。
“白酒。”
“药水。”
“药粉。”
“绷带。”
宋玉锦割完最后一丝腐肉,低声吩咐,柳长卿赶紧递上准备好的一应物品。
宋玉锦接过,清洗消毒、洒药包扎,叹气着说道:
“小命是保住了,不过,这张小脸可惜了,肯定是会留疤的。”
可不是,原本只有寸许的伤口,现在已经加宽加长了两倍,好在,山子自个已深度昏迷,整个过程一动不动。
既不会痛,也不会担心毁容。
柳长卿呆呆地看着,不太确定地问:
“这就保住了小命?他还没醒!”
“把他舌下压着的参片取出来,用白酒给他擦拭脖颈、后背、大腿内侧、手心脚心。多喂些温水,热度退下去后应该差不多了。”
宋玉锦吩咐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抬脚往外走:
“交给你了,我先回家去,等他好了,记得让他前来祁府报恩。”
~不应该是施恩不求报吗?
柳长卿咋舌。
宋玉锦给了他个白痴的眼神:
~姐又不是圣母,施恩求的就是报答,不单是他,你也一样。
“锦儿。”
“大嫂。”
祁渊和小草看到宋玉锦出来,赶紧站起来,脸上全是担忧之色。
宋玉锦上前扶住祁渊:
“阿渊,久等了吧?没事了,我们回家。”
“好,回家。”
说着,三人一刻也没停留,直接走了。
柳长卿出来时,连影子都没见了,他定定地看着门口,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从三岁开始学习认草药,启蒙书籍就是《汤头歌》,整整学医十六年,自认为自己医术了得,比爷爷差不了多少。
可今天,祁夫人处理伤势的手法和药方,给他上了一课。
更让他无法释怀的是,这位祁夫人……
太太太太有意思了。
他扭过头,低声吩咐:
“白芷,查!我要她生平所有资料。”
“是!”
阴影中,一个少年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