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第三世 巫女与神医（7）

巫瑶从巫颜轻房间里离开之后没多久，便又有人敲响了门。

“进来吧。”

一个年轻俊俏的男子推开门走了进来，听着气息还有些不稳当。“你是谁？”

莫司放下刚从外面捡进来的拐杖，压低声音：“我是别人请来治疗你眼睛的神医。”

“如何治好？”

“这不用你管，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够让你重见光明就够了。”

“我如何信你？你说你是别人请来的，却连是谁都不肯多说，如何能够让我相信。”

莫司舔了舔嘴唇，声音更低了，像是怕对方通过声音认出自己来。“他说你们在通幽谷里见到过。”

“通幽谷。”巫颜轻回想她之前住在通幽谷里，来看她的人屈指可数，除去每日来送饭的仆人和心怀不轨之人，便只有那一个男人了。毕竟对原本在通幽谷里的她来说，原本平淡枯燥的生活里起一点波澜都足够让她印象深刻。但是巫颜轻再想要细想的时候，却发现她连那个男人的声音都记不清了。能够记得的是，他送来的饭应该很好吃，因为空心曾经因为吃不到他送来的饭跟她闹过别扭。即使是将仆人的饭再喂给它，它也总是不满足。巫颜轻还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饭菜能够让它这般神往来着。

可能是因为有过交往的人，巫颜轻的表情不再那么冷淡和警惕。

“那么什么时候开始治疗。”

“现在就可以。”莫司说话慢吞吞的，“不过需要找个宽一点的小榻。”

“小榻的话，书房里面就有一个。”

书房里，莫司坐在巫颜轻对面，看着巫颜轻面容冷淡，仿佛不受任何世俗事情打扰的模样，心好像突然空了一块。他觉得，如果现在她能够对着他露出一点冷淡之外的表情，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感觉。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寂寞。

但是她原本在天庭上就是如此啊，打从遇到她的时候，她就是现在的样子了：总是不受感情牵绊。要受天诛便受了，要入轮回也没有丝毫犹豫和牵挂。

本来想治好她之后就安静离开，不再打扰她；但是莫司突然间有了贪念：如果说她能够记住的话，一切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你身为巫女如果不能修习巫术，便会受到很严重的处罚，我不愿见你如此，便用秘术把自己的眼睛换给你。”

话说出口，莫司感觉到了自己这句话携带的恶意，就像是渴望回报一样。

一阵沉默之后，风从窗户外吹进来，带着莫司身上的香气扑到巫颜轻鼻子里。熟悉的香味复苏了巫颜轻一些沉睡的记忆。

“可即使是这样，我也不会记得你。” 她说的是实话，因为她真的记不清了。

原本想要说希望她不要忘记自己的话就这样憋在了心里。不过应该也不重要吧，至少对她来说。

“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不过如果被人发现的话，我们都会有危险吧。”

“你放心，我会死的远远的，不叫任何人发现这件事情。”

“今生今世，永不再见。”

“好啊，”莫司听着璇玑附和着说，“永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