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十六篇 心疼张成岭

陆霜没有提及去见温客行，高崇只当她是接受不了，故而只字未提，决定代为办理好温客行的后事。

陆霜与高崇说了会话，就独自去了青葱院。

阳光下，张成岭挥汗如雨，正练着武。

青葱院的管事弟子见到陆霜，忙迎上来，抱拳后苦笑道：“成岭自昨晚就开始练武了，一直到现在都不休息，在下怎么劝也不听。”

陆霜对那弟子感激一笑，才向张成岭走去。

那弟子也是极有眼力见的，对左右一朝手，一时这偌大的练武场除了陆霜与张成岭，再无旁人。

张成岭在管事弟子与陆霜说话时，就已看见了陆霜，他的动作瞬间僵硬，脸上的神情是喜亦是哀。几息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仍是继续练武。

“成岭，你先休息一下吧，勤练是好事，可也该知道欲速则不达。”陆霜扬起一抹笑脸，柔声劝道。

张成岭仿佛没有听见般，并不知他的招式已是僵硬，呼吸已然紊乱。

陆霜暗自长叹了一口气，将声音放得更柔，“成岭，霜姐姐有几句话想与你说。你若还肯叫我一声霜姐姐，就先停下来。成岭，霜姐姐不想你走火入魔。”

这魔可以是指练功不当，引发气血逆行，也可以是指心魔。

张成岭练武，是想排解内心的痛苦与纠结，从昨晚至现在，他早已体力透支、疲惫不堪。霜姐姐的笑容明媚如花，声音温柔如水，纵使霜姐姐是鬼谷中人，他还是想去靠近、想去亲近。

“霜姐姐……”张成岭哽咽得说不出旁的话，一头扎进了陆霜的怀里。

陆霜眼眶发酸，她轻轻地拍着张成岭的后背，安慰道：“成岭，霜姐姐知道你心中的苦，有些事霜姐姐早该告诉你的。成怜长大了，该有自己的判断了。”

张成岭泪如雨下，自镜湖派走水后，在这个世上他再无亲人。是霜姐姐、师父、温叔与湘姐姐最先给予了他温暖，在他心中，他们就是他的亲人。

他无法接受，他们是他最恨的鬼谷中人，尤其温叔还是鬼谷谷主。

待张成岭情绪稍缓，陆霜借口口渴，与张成岭一起去了他的屋子。

一进屋，张成岭就拿着茶壶向外冲。壶中水早凉了，可不能给霜姐姐喝冷的。

陆霜没有阻止，口渴并非只是借口，她是真的口渴了。

张成岭很快就回来了，恭恭敬敬给陆霜倒了一杯茶水，只是手有些颤抖，茶水洒了少许。

陆霜只作未见，接过一饮而下，直说这茶水好喝，温度正好。

三杯入喉，陆霜才放下茶盏，对张成岭正色道：“成岭，你信霜姐姐吗？”

张成岭闻言一怔，旋即重重点头，“我信，这世上，我最相信的人就是霜姐姐了。”

陆霜心中有些惭愧，成岭只是一名十四岁的少年，遭逢巨变，最需要的就是陪伴，可她总是忙这忙那，对成岭的照顾实在是太少了。成岭叫她一声霜姐姐，她真的有尽到一个姐姐的责任吗？

陆霜看着张成岭，自责与心疼交织在眼中。张成岭脸色苍白，眼里满是血丝，眼神中难掩疲惫与迷茫，却怕她担心，强扯出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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