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事（五）

吴三省“你先休息两天，我们之后再商量。”

吴三省想用缓兵之计，拖着吴邪，但吴邪同样精明，面对吴三省这只老狐狸，他才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跑。

吴邪“不用，就现在。我这身体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一定。”

吴邪扭头看向一旁的西王母，女人看上去是三四十岁，皮肤极白，浑身显示出一丝癫狂，不知道她是怎么在这个陨玉里生活了这么久的。

吴邪“您是不是会返老还童之术？之前的那艘幽灵船里，那个尸体，是小孩的身形，是不是说明您的长生之术成功了？。”

对于几千年前的古人，吴邪是始终怀有敬畏之心的，尤其是西王母目前的精神状态看上去有些糟糕，他怕自己一说错话引来她的暴怒，估计自己下一秒就死翘翘了。

西王母静静看着他，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来。随后她又点头，又摇头。

吴邪“什么意思？”

吴邪看向吴三省，后者脸色不善，叹了口气。

吴三省“你想返老还童，然后再去找张起灵？吴邪，我知道你不信命，但你这是要遭天谴的。”

吴三省“而且返老还童之术需要很严苛的条件，只有尸体才能做到。”

吴三省这话说得有些隐晦，吴邪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

只有在人死了之后，才有可能返老还童，可这还有什么意义？

吴邪“挺符合我的。”

吴邪苦笑一下，他知道自己一定是魔怔了，可越到将死时他就越疯魔，他不能再等了，就算长生会加剧他的死亡，他也要搏一搏。万一他在长生之前就成功返老还童了呢？

吴邪努力坐直身子，他喉咙里一直有股瘀血堵着，难受极了，但他还是缓缓冲西王母那边鞠了个躬。

吴邪“拜托您了。您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实验品，如果我成功活着返老还童，您就成功了。”

吴三省“吴邪……你……”

吴邪又转向吴三省，几乎是头磕低，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额头碰到了冰凉的地面。

吴邪“三叔，再让我求你一次……”

吴三省还想说话，身后的陈文锦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

陈文锦“就这样吧，三省。”

女人的眼泪含着泪花，吴邪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和吴三省没有子嗣，自然把所有宠爱都放在了吴邪身上，所以她舍不得看到吴邪这样。

陈文锦“我们都是苦命人，就让小邪最后完成他的愿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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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省“长生之术逆天改命，你会有全身细胞骨架都会被拆开重新拼接的感觉，那种痛是生不如死的，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承受。”

吴三省“所以我要向你体内输送费洛蒙，你会进入幻境，这样会少一些疼痛。”

吴三省还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吴邪听不太清了，他感觉自己吞下了许多药，那药又辛辣又让他反胃，他忍住自己想要干呕的感觉，看到西王母阴恻恻地向自己伸出一只手。

吴三省“别忘记我们的约定，吴邪。”

什么约定？

吴邪没听清，他还想张口问，身上的剧痛便让他大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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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阴雨天，吴邪正在孤儿院的小房间里玩玩具——那是他最喜欢的飞机模型。吴邪生得很好看，唇红齿白，发色有些浅，眉眼清秀，像江南的潺潺流水。

但他玩得太忘我了，连自己的房间进了陌生人都不知道。

直到他闻到一股泥土混着雨水的潮湿气息，他抱着飞机模型歪了歪脑袋，转身看到了一个男人。

那人穿着深蓝色连帽衫，面容都隐在黑暗里，气息冰冷，正站在自己身后，静静看着自己。

幼儿园园长从男人身后走出来，她是个优雅的女人， 说话的时候喜欢带着笑，温柔极了。

园长“小邪，你看，有人来接你回家啦。”

吴邪好奇地打量了男人几眼，最终被自己有家了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把飞机模型扔到床上，两步并做三步跑到男人面前，小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

吴邪“你长得真好看，哥哥。”

张起灵低头看着吴邪，小娃娃眼睛弯弯，软糯得不像话。

他伸手摸了摸吴邪的发顶，不知道此时，命运的齿轮便已经开始转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