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微苦

　　那一沓资料让王一博没了排练的心思，录了段教学视频发到群里，就让学员们各自回家练，过几天他来看呈现效果。

　　事情安排的差不多后，王一博就拿着报告赶去了接待室。刚到接待室就见里面待了几个人，茶几上还有几份开了袋却没动过的小菜。

　　王一博一眼就看见了沙发旁边畏畏缩缩的小肖，放眼接待室，工作人员一脸尴尬，手足无措。

沙发上坐着一位穿着体面，化着淡妆，面色不善的妇人，妇人旁边是一个身形消瘦，佝偻的年轻人。

　　“对不起阿姨！这是我的责任，您别生气，订餐的钱我会全款退给您的！”小肖急切地解释着，不停地鞠躬道歉。

　　下午送完两份餐，小肖就收到了这个阿姨的订单，好巧不巧，当时耳内高压，耳朵疼的厉害。

单子到手他不能不接，取餐的时候又拿错了，等送到才发现，小肖现在悔死也来不及了。

　　“我订餐的时候我明明白白说过菜里不要放小葱！可这是什么？你们外卖员都是这么送餐的吗？

告诉你，我儿子要是吃了你送的餐，有个好歹，你也别想好！”妇人对着小肖连吼带骂，整个接待室里都充斥女人尖锐的谩骂声。

　　小肖红着眼睛，求妇人不要投诉，妇人态度强硬，不依不饶，场面混乱不已。

　　“啪！”的一声，王一博把手上的文件夹拍到门上，瞬间，接待室的所有人，除了新来的学员，都望向了门口。

　　沉着脸走进接待室，王一博拿起笔，到挂在墙壁的白板上飞快地写了“安静”两个字。

瞥了眼沙发上弯着腰一声不吭的人，“砰”地把笔拍在茶几上，杯里的水都震起了花。

　　新来的学员瑟缩了一下，似乎很怕进来的人，或者说，很怕王一博。

　　妇人狠狠瞪了过去，紧紧拉着儿子的手，语气讥讽：“你们老板呢？说是签约，人呢？难道这就是你们工作室的待客之道？”

　　工作人员惊到了，老板虽然不能说话，但他待人一向有礼，对新来的学员更是温和，但这次就很奇怪，动气屈指可数的王一博，居然对客户冷起了脸。

　　小肖也是愣了好半天，他进入社会虽不算早，但这几年起早贪黑的工作，也见过不少人的眼色。

可没几个人的眼神是像现在王先生这样的，那里面夹杂了太多情绪，也过太压抑。

　　见人毫无反应，不，应该是胆怯，扫了眼周围，王一博没有理会妇人，擦掉白板上的字，拿着笔重新写上：“这里我来，你们先出去吧。

有想吃下午茶的，找肖战小哥定，钱我报销。”

　　“谢谢老板！”员工们日常感谢老板厚爱，拉着还在发呆的肖战小哥簇拥着离开了接待室，心里打定主意要好好给老板打工！

　　而我们的肖战小哥，就很玄幻地被耳语工作室的员工带着，离开了那个麻烦的客户。

　　走空了的接待室，就剩下王一博和新学员母子。

妇人眼里透着不屑，心疼地抚着儿子的背，语气讽刺：“你就是老板？有经验吗？”

　　毛都没长齐的哑巴，逞什么能耐！

　　“李夫人若不满意，还请另谋高就！我怕教不来！”一张纸拍在茶几上，王一博绷着脸坐下。

王一博明白这妇人的话外音，因为他早就见识过这家人的刻尖酸薄势利眼，对于这家人，他实在没必要给客气脸。

　　“你！”李夫人气得不行，刚要开口就被儿子拉住了，一口气堵在那不上不下，哽死人。

　　僵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苗琳过来，一人手写，一人解释签约合同，两人连听带看，四个人在接待室里折腾了一下午，总算是签了合约。

      李夫人全程没有好脸色，签完字，拉着儿子一脸不爽地离开，而那位新学员自始至终都没敢去看王一博。

　　事后苗琳问他，为什么把合同里原定的教学学费提到五倍。王一博轻轻刮了下喉结，望着苗琳略显玩味地笑了笑……

　　—就当我贪财？—

　　苗琳明显不信，却明智地选择了闭嘴。